艾米莉站在超市的貨架前，望着空蕩蕩的果蔬區發呆。原本應該擺滿新鮮蔬果的貨架上，隻剩下幾個幹癟的蘋果和幾把蔫黃的青菜。她伸手摸了摸那些蘋果，表皮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光澤，摸上去像砂紙一樣粗糙。

"每人限購兩個蘋果或一把青菜。"收銀台後的店員有氣無力地重複着這句話。艾米麗注意到，店員的眼睛下面有着濃重的黑眼圈，嘴角也因為缺水而起皮開裂。

她低頭看了看購物車，裡面隻放着幾盒維生素片和兩罐奶粉。自從上個月蝗災爆發以來，超市的物價就像坐了火箭一樣往上竄。昨天她來的時候，一磅蘋果還要15美元，今天已經漲到了20美元。而她和馬克的工資，已經三個月沒有發了。

"媽媽，我們真的不能買草莓了嗎？"小女兒莉莉拽着她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曾經擺滿草莓的冷藏櫃。那裡現在隻剩下幾個破損的塑料盒，和一些幹涸的紅色汁液。

艾米麗蹲下身，輕輕擦去女兒臉上的灰塵。最近的沙塵暴越來越頻繁了，每次出門都得戴着口罩。"寶貝，等爸爸媽媽發工資，我們就能吃到草莓了。"她說着，喉嚨有些發緊。

回到家後，艾米麗走到窗前，指着窗外示意丈夫看。外面的天空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橙紅色，遠處的農田裡，成群的蝗蟲像烏雲一樣盤旋。

“馬克，不能再猶豫了，我們得接受古教授的邀請去龍國，他們的國家重點實驗室正在組建一個跨學科研究團隊，待遇很優厚，他也說了，如果不願意加入實驗室也可以選擇在大學任教，而且......"她停頓了一下，"他說現在中國的物資供應很充足，超市裡的果蔬區總是滿的。如果你不去，我就帶着孩子們自己去。”艾米莉是堅國生物學家，在州大學任職教授。她的丈夫馬克是物理學家，兩人是夫妻也是同事。

“艾米莉，你不能保證古說的是真的，他是龍國人，肯定會說自己國家的好話。”

艾米莉想起上周在新聞裡看到的畫面：龍國的城市裡，人們在超市自由地選購着各種新鮮食材，孩子們手裡拿着冰淇淋，臉上洋溢着笑容。而他們州自從四月開始，一直高溫幹旱狀态，甚至蝗災也是受害最嚴重的地區之一，盡管他們住的并不偏僻，外面街道已經混亂到除了必須的工作和購物，大家都盡量不出門的地步，甚至購物都要提心吊膽。

“馬克，你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們下飛機一看便知，這又不是人口買賣，去了就被扣住回不來。”

“那可說不定，要是就被扣住了呢？”

“天啊，你可真固執!而且膽小!反正無論如何我都得去一趟的，馬克，我不能再接受我的孩子隻能吃維生素片補充營養了，這太糟糕了。你看不見嗎？超市裡的食物越來越少，越來越貴了，而我們的薪水已經三個月沒發。”艾米莉已經找出行李箱準備收拾需要攜帶的行李，“馬克，你知道的，我的學生還是有不少富豪家的孩子，他們帶到學校的食物包裝上都标着龍國生産，你還不明白嗎？”

馬克一向心裡隻有物理，家裡的大小事物都是艾米莉在處理，他是真的沒有察覺到現在物資已經緊俏到這個地步，看着年幼的兩個孩子，他下定決心：“去吧，我也去看看，萬一，萬一，那我們再回來，不會更糟糕了。”

艾米莉終于露出笑容：“親愛的，我就知道為了孩子，你會和我一起去的，有你在我們都會感到安心。古派來的人還有一會才到，我去給你收拾一些行李。”

“古和我們一起去嗎？”

艾米莉一邊快速地收拾出一個行李箱，一邊回道：“古已經回龍國了，他派了其他人來接我們，還有幾個我們的熟人會一起走，我們不會孤單的。”

“是嗎？看來大家都對這邊前景不太看好。”馬克歎口氣。

“如果不是情況太糟糕，我們都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園，這裡繼續亂下去，我真的很擔心安和莉莉的人身安全。”

“哎，去吧去吧，希望不要讓我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