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他并沒有否認其中的可能性。
“你應該聽過鑲嵌副本,也就是夢境嵌套着另一個夢境。”莊遙生總感覺自己離需要的正确答案仍缺少最關鍵的一部分,“我見過兩次嵌套副本,一次是因為夢境中存在與之關聯的獨立意識,另一次則是由一位優秀的驅魔師親手創造出來,隻是為了在無光的寒夜裡坐下喝杯熱茶。”
“創造并且留存一個類似于夢境的空間,就不得不為這個空間留下鑰匙,就像背包的外側總有一個可操作的拉鍊一樣,我說的對麼?”
這個時候的莊遙生還沒有預想到,僅僅因為這個被他實現過一次的猜想,就引起了諸多的麻煩,甚至讓無數人為了追尋它付出生命。
這一次,黑鴉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莊遙生的思路是正确的。很快他就會徹底發現,現實就像是夢境所處之處的幹擾介質,隻要夢境與夢境的連接處不存在現實,鑰匙也好,強行打破壁壘也好,都可以成為穿梭于夢境之間的方式。
莊遙生是一個人,他雖然會為他人而停下腳步,卻隻會為自己而出發。可要是換一個人呢?換一個會為了他的民族,他的同胞,去破壞、毀滅,去掠奪一切的人。
黑鴉不敢往下想。
看向那雙如同黑河水一般陰暗深邃的眼睛,莊遙生縱有七竅玲珑心也暫時無法探查出那沉默的黑暗意味着什麼。
在白塔内漫長的時光對許諾來說隻是短暫的一瞬。所以他看到就是莊遙生消失在了唐瑜的夢裡,然後又突然出現了。
“失敗了?”
莊遙生搖了搖頭,看向被不明生物盤踞的天花闆。“我被趕出來了,”轉而他又看了看許諾,“但是我好像知道要怎麼去到這個不存在的終點了。”
就在三人被諾蘭一言不發地拖進一個全新的副本時,艾澤西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你認識我?”他看向林,眼裡全是不可思議。
林從未受過這個世界的神明的注視,不過同樣的,受到世界之外的神明庇護的他,也不會因為舊世界樹的死去而被剝離與“艾澤西”這個姓氏有關的記憶。林沒有職責去開口解釋,相反的,他張了張嘴,隻是報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消失在了對方的視野裡。
進入這裡前,莊遙生本以為會是一個和《白塔》一樣借用了界碑上的名人的記憶,利用對界碑了解的局限性阻礙他們的進度。但是轉念一想,不論背後操縱者的目的是讓他們所有人留在這裡還是拿到數據盤,都必須對林和“艾澤西”出手,這樣一來不管是哪份邊角料夢境都不足以讓他們頭疼。
所以這個陌生又熟悉宛如副本的場地,是由幕後黑手親自塑造的墳墓。總有一方會在此終結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