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握住,閻熙下意識睜開,但眼眶卻不自覺變得模糊。
淚水滴落在施若塵胸口,他心裡一慌,松開他的手腕用指節将他的淚水拭去:“别哭,再哭我可就親你了啊。”
閻熙拍開施若塵的手,在他笑着要收回手的時候俯身貼過去,舌尖遊走在口腔,他詫異一瞬後反客為主,手掌按在閻熙後腦勺,更加激烈地回吻過去。
兩人都閉着眼睛,直到感受到唇角的鹹味兒,施若塵動作一頓,睜開眼睛看到滿臉淚痕的閻熙。
他連忙停下動作,但閻熙卻耍賴地繼續攬住他的脖頸,不許他停下。
施若塵半強迫式讓他松手,閻熙這時才感覺有點丢人,他松開手趴在施若塵胳膊上,避開上次他造成的胸口傷,愧疚讓他鼻尖更加發酸。
他肩膀因為抽泣而顫抖,施若塵索性讓他發洩個夠,手掌輕拍着他的後背,沒再去催促他。
後背的輕拍在抽泣逐漸消失後變得清晰,閻熙覺得更丢人了,他趴在施若塵身上,有種永遠不想起來的破罐子破摔感。
“行了,再不起來我胳膊都要麻了。”施若塵揉揉他的頭發,示意他起來,閻熙這才起身,繃着臉一聲不吭。
“蕭圳怎麼說,你現在體内的傀儡因子怎麼樣了?”
“還行,現在沒什麼感覺。”閻熙低下頭,用袖口把殘留的淚水擦掉,試圖裝作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施若塵看着他刻意隐藏情緒的動作,忍不住想笑,但語氣卻還是要嚴肅,聽他沒正面回答的話,蕭圳肯定沒說已經徹底消除。
“你回去躺着,讓蕭圳再給你好好檢查一下。”施若塵說着,按下旁邊的按鈕,不出意外的話,蕭圳會在一分鐘之内走過來。
閻熙煩躁地輕啧一聲:“你才更需要人照顧,而且我除了不能用精神力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傷。”
“那也要靜養。”施若塵目光掃向他臉上的傷疤,果然還是那麼刺眼。
閻熙倔強地站在床邊,抿着唇盯着施若塵,似乎很不服氣,施若塵視而不見,而是在蕭圳敲門走進之後,當着他的面詢問閻熙的情況。
聽着蕭圳從數據到信息素彙報的各項指标,閻熙牙齒咬得咯吱響,眼神仿佛要吃人,看得蕭圳脊背發涼。
本來就因為給元帥彙報有點緊張,沒想到之前性格挺不錯的閻熙突然嚴肅這麼吓人,他将所有東西說完,忍不住吞咽口水,側目與閻熙對視一眼後又瞬間收回。
“知道了,把他後面要喝的藥送到我這裡。”施若塵一出聲,蕭圳立即點頭應聲,随後匆忙撤出房間。
這下緊張的人變成了閻熙,他後退兩步,打了聲哈哈,朝他解釋道:“他剛才沒跟我講這麼細,我也是剛聽說。”
“我又沒說不信,你緊張什麼?”施若塵朝床邊挪了挪位置,動作大概撤到了傷口,閻熙連忙走到床邊,擋住他的動作,“别亂動,自己有傷──”
他的話戛然而止,眼神突然黯淡,施若塵是因為他受得傷。
施若塵沒吭聲,擡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扯到床上,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後才詢問:“怎麼?心疼我?”
閻熙本來就不想走,索性整理好躺下,但還是嘴硬地否認:“沒有。”
兩人很久沒有這樣平靜地躺在一起,閻熙閉上眼睛,雖然對他的信息素生理上引起一陣躁動,但他心理卻很是平靜。
施若塵手指從閻熙的肩膀撫摸向他的胸口,指尖觸碰垂落着的那條信息素項鍊。
自從那日閻熙将信息素拍回來後,施若塵就找人去查了信息素主人的信息,然而還沒等他拿到消息,閻熙就已經離開匕鞘灣星。
被閻熙精神力刺激昏睡,又恢複意識的當天,他收到了有關信息素主人以及與閻熙的關系。
白色長卷發的女人坐在秋千上,手裡捧着一本種植蘭花的注意事項,隻看面容,施若塵就能知道她與閻熙的關系。
他呼吸一滞,翻開下一頁,薄薄兩張紙将女人的平生全部講完,施若塵攥着那兩張紙寂然不動。
從之前閻熙不告而别後,他找人查過一次,但因為沒有目的,星際中又滿是戰争,他查信息的過程中都是阻礙,最後隻好草草了事。
然而當戰争消失後,他再去查的時候,曾經隔壁的星球不是毀滅就是漂浮離去,更增加了難度,而且,閻熙的父母當時并不想透露信息,對此做了強硬的保密工作。
“發什麼呆呢?”閻熙撥開他的手,握住吊墜護在胸口,他不知道施若塵已經知道這信息素的來源,但他知道從他拍回來那日起,施若塵對它就有點莫名的敵意。
“我在想,以後我們家裡的花園種點蘭花好不好?”施若塵這句話已經暗示地很明顯了,果然閻熙聽到後身體一僵,手指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