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陽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徐盼又睡着了。
他太累了。
褚朝陽不打擾他睡覺,躺進另一個被窩撐着腦袋看徐盼,看累了想睡了再親一口。人也要學會獎勵自己,至于獎品本尊願不願意,這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内了。
第二天五點多的時候,徐盼醒來給酒樓那邊打了個電話,好在領班也表示理解,讓他好點了再來。小老百姓開的店,流程不是很正規,但多了些人情味。
上床後,褚朝陽半眯着眼看他:“非去不可?”
徐盼把枕頭橫起來墊在腰後,嗯了聲:“人哪能不上班,離群索居嘛?”
“不想讓你去,你陪陪我不好嗎。”褚朝陽翻身擠進他被子裡,腦袋挨着徐盼的腰,一雙無辜可憐的狗狗眼仰着他,“你都多久沒陪我了,這段時間我們都沒機會好好說話。”
徐盼有一搭沒一搭地摸着他的頭,想了想道:“你是早上六點到學校,我是七點得上班,晚上你十點放學,咱倆到家裡就差不多十點半了。”
“我累了一天,你還不讓我多睡會,嗯?朝陽你的良心呢。”
褚朝陽扒拉開他的手,臉頰貼到他腿間:“所以說你别幹了,換個工作吧。”
“不幹咱倆喝西北風啊……”徐盼把手墊到他臉下,赧然且嫌棄道,“你亂蹭什麼,到時候再弄你一臉。”
褚朝陽看着他笑了下:“早洩是病。”
徐盼一愣,氣樂了,拿過褚朝陽的枕頭蓋在他臉上,大有悶死換人的感覺:“你才有病,跟個小狗似的亂啃亂咬,誰受得了啊。”
褚朝陽擡手擋着,笑嘻嘻地滿嘴跑火車:“哥,你知道你讓我想起誰麼?”
“誰?”
“金蓮姐姐毒殺武大郎,為了和野男人雙宿雙飛。”
徐盼被他這話氣得無語,把枕頭撂開直接上手揍他:“你知不知道,你才是那個野男人,我有男朋友。”
褚朝陽得意的哦了聲,不做掙紮:“所以說,盼盼想和我雙宿雙飛。”
“褚朝陽。”徐盼氣得眼前發黑,就他媽的無語,掐着褚朝陽的後脖頸子晃了晃,“我是你哥!”
褚朝陽一副無賴模樣:“當哥哥的讓弟弟親熱親熱怎麼了?”
“你去談個對象吧。”
“我高三,耽誤學習。”
“……”徐盼盤腿而坐,手肘落在膝蓋上,撐着額頭緩神,“是不是因為我不讓你談戀愛,所以你想個辦法來氣我?”
褚朝陽也坐起來,不解地挑了下眉:“怎麼想的?”
徐盼歎了口氣,擡眸道:“從小到大我都管着你,不讓你早戀,到點必須回家。是不是耽誤你和學校小姑娘談戀愛了,所以你才想的這個辦法?”
“哥,有沒有可能是我不愛和他們玩。你之前不也是嘛,回家看電視寫作業比和他們扯内褲皮筋兒彈人家玻璃有意思。”
“我不回家的話,我爸得打我。”
“現在我能打他了,一個打倆都不是問題。”褚朝陽挪了挪,摸摸徐盼沒事兒的那隻手,“我挺煩他的。”
徐盼由着他玩,靠回床頭恹恹道:“他死了就挺好的,落個大家都清靜——說你談戀愛的事兒呢,你别岔開話題。”
“哦。”
“朝陽,你幹這事兒多少有點太離譜了,我是你哥,你喜歡我幹嘛。”
“因為你是我哥。”褚朝陽說。
徐盼擡手示意他收聲,愛啊恨啊的離褚朝陽太遙遠:“假如說,假如我是個正常男人,一米八多虎背熊腰,沒事兒一天打你三頓,你還喜歡嗎?”
褚朝陽上下打量着白淨斯文的徐盼,抿了下唇,笑道:“可你不是。”
“你對我很好,我做多過分的事兒你都不會生氣,而且無微不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竭盡所能對我好。”
徐盼語噎,合着就是自己對他太好了呗。
他隻是因為自己吃過苦,爹不疼媽早死所以不想褚朝陽和自己一樣委屈,少不了疼褚朝陽。大概就是,徐盼以前有的,褚朝陽得有;徐盼沒有的,褚朝陽盡量有。
有一點想笑啊。
這對徐盼的世界觀是個不小的沖擊,難不成是因為他忙于工作忽視了褚朝陽的感受,所以褚朝陽才會變得粘人沒長大。
徐盼扣着指尖沉默不語,垂眸思索着:“你沒有初戀什麼的?”
褚朝陽握住徐盼的腳踝,收緊掌心。
“朝陽,問你話呢。”徐盼甩了甩想把他踢開,反而被他拖到身邊,視角一瞬間從褚朝陽便成了天花闆。他有些無語:“不是,你從哪學的這技能。”
褚朝陽俯身親了他一口:“我初戀是你。”
“……朝陽。”徐盼推開他的臉,“我認真地,你别跟我鬧。”
褚朝陽專注地望着他,跪坐在一旁信誓旦旦:“真是你,從小就喜歡。”
哦吼,完球了。
徐盼沒談過戀愛,也沒真正喜歡過誰,隻是聽說人的初戀是銘記一生的,有的甚至要死要活。他挺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為了認識幾個月的陌生人要死要活,反正他是做不到,他忙着掙錢養家呢。
褚朝陽挺不滿意他走神的,拉着他的手,重新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