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挺不好受的。
“朝陽,等會再抱。”徐盼掙不開他的懷抱,“你去我床上睡一會吧,等會吃飯我叫你。”
褚朝陽嘀咕着不要,又騙的徐盼一頓溫聲細語地哄。
他就喜歡他哥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這樣才顯得愛他,他哥就是好。
等褚朝陽躺到床上後,随便兩句話,徐盼就跟個保姆似的忙前忙後,進來送了杯熱水,不放心又看着他兩片感冒藥,走的時候幫他掖掖被子。
忙完了,徐盼摸摸他額頭的溫度,有些煩躁:“你爸怎麼搞的,讓你冒着大雨回來了。”
褚朝陽覺着自己沒那麼嬌貴,笑道:“我自己來的。”
徐盼被他氣笑了,皺眉勸導着:“那你還是回去吧。”
褚朝陽一怔,愣愣地望着他:“你又不要我了?……”
徐盼以為是褚振華同意朝陽回來了,結果是這個結果,必然是不同意的。他舍不得朝陽,但更希望朝陽過得好。
“朝陽,那是你親生父親,他總不會害你的。而且你跟着他比跟着我有出息,他是上過報紙的人啊。”
褚朝陽知道他爸就是要個繼承人而已,确保有人能繼承他的家業,把那些雜八雜八伸手要錢的親戚壓下去,保管百年後不出亂子就行了。
換言之,他和褚振華爸是相互利用。
他認真地這個道理和徐盼講了一遍,最後才告訴徐盼他能處理好他爸的事情,打着包票讓徐盼放心。
徐盼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隔着被子撓他癢。
褚朝陽突兀得笑了兩聲,略微驚詫地看向徐盼,直接摟着他打了個滾,把他哥壓在身下撓癢癢。被子下,他拽着那截纖細的腰,摩挲兩下就把徐盼笑得喘不上氣,掙紮着地向他求饒。
“哈,朝陽,哥哥錯了錯了……哈哈哈……”
這手真賤啊。
缺氧讓徐盼的臉頰微紅,濕漉漉地望着褚朝陽,咯咯笑着。
褚朝陽不是誠心和他鬧,擡手幫他把額發撥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拇指摩挲着他的眉心:“我這次來是想接你走的,離了你我是寝食不安,都瘦了好多了。”
不過一夜。
誇張了。
徐盼微張着唇喘息,眨眼專注地看着褚朝陽,片刻後點點頭:“是瘦了。”
“朝陽,我是不是做錯了。”
在他的視角看,褚朝陽因為不願回家鬧了好幾次,在家裡撒潑哭鬧着不走。徐盼被褚振華喊出去談話,威逼利誘着要去把褚朝陽哄走,免得大少爺吃窮人的吃不完的苦。
回來了就回來吧,他又不是鐵了心要趕褚朝陽走的。
褚朝陽被他這番話弄得心頭酸脹,一想到上輩子徐盼的結局,他就愈發堅定要保護好他哥。
徐盼被他壓得喘不上氣,上身動彈不了,隻能用膝蓋蹭了蹭褚朝陽的腿:“朝陽,你壓在我身上,好重。”
這話從他哥口中說出來,褚朝陽就覺着變了味,他低下頭掃了眼徐盼,臉頰紅撲撲的确實像那檔子事兒。嘴唇紅潤潤的半張着,看的勾人可口,褚朝陽還真有幾分好奇它的味道。
但他現在不能親,他哥膽小的很。
他後退放徐盼起身。
“你快點睡吧,估計發現你不見,你爸爸又得給我打電話了。”徐盼心累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去騙過褚振華,“朝陽,做人不應該說謊的。”
褚朝陽盤腿在一邊,把玩着徐盼的手指,無所謂道:“對了哥,他說給你錢這回事,到你卡上了麼?”
“到了。”徐盼拍了下他的手背,學他盤腿而坐,“所以我才不知道怎麼跟褚先生說啊。”
褚朝陽湊近和他四目相對,湊的很近,瞳孔正對着瞳孔的距離,笑道:“那你把手機放我這裡吧,他要是打電話了,我替你說。”
徐盼垂下眼睫,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你脾氣沖,還得和你爸爸吵架。”
褚朝陽愛死他哥這幅模樣了。徐盼本身就長得唇紅齒白斯斯文文,這會垂眸思忖更是添了憂郁的氣質,長翹的睫毛撩得朝陽心癢,媽的,真想親一口。
他隻能拉着徐盼的手搖一搖,無辜地眨眨眼,三指并攏發誓:“哥哥,你就信我一次,我肯定不會再罵他了。”
徐盼沉默幾秒,才起身去外面拿。
去客廳把手機拿回來後,徐盼看着褚朝陽自然而然地翻着通訊錄,腦袋和他抵在一塊看:“這個是我們領班的,這個是我同事……這個是鄰居王奶奶,給過你西瓜吃……”
褚朝陽默默背下來幾個手機号,接着撞了下徐盼的頭,歎道:“哥,我感覺我被你賣了。”
徐盼像是受到了侮辱般瞪大眼睛,辯解道:“朝陽,是你爸爸硬要給我一張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我一點點都沒有動,裡面的錢我都給你留着呢,我去給你拿過來——”
說着,他就又要下床。
褚朝陽拉住他的胳膊,故意面容冷凝,氣得徐盼多說了好幾句。
他當然知道他哥沒有,一把将徐盼拉回懷裡,笑道:“哥,花了吧,等會咱們點幾個館子菜,吃點好的。”
他想讓徐盼花錢。
到死徐盼都沒有動卡裡的錢,徐盼反而是将那張賣身卡夾在房産證裡一起給了褚朝陽。一是希望褚朝陽能原諒他,二是希望他能給自己骨灰揚了,徹底不奢望下輩子了。
所以褚朝陽覺着這張卡晦氣,從頭到尾都是它貫穿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