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帝玄又追問了一句:“一空不知道你是攬月樓樓主?”
“不露師父?當然是已經入土為安了,陛下您問這些做什麼?”
他是身兼預虛兩脈的弟子,一空和不露的确是他的師父。
影靠在外邊的圍欄上,兩臂貼在精雕細琢花紋的木欄,身體微微向後。
他看着下方的人來人往眼中似是有些迷茫和糾結。
時刻在觀察影神情的帝玄一下就發現了,她有些不解。
要不是她肯定自己沒有看錯,她都快猜測影怕不是某一瞬被人穿了。
但是沒有,哪怕影眼裡有些迷茫,但他眼尾的驕意一直沒錯。
影避而不答後面的問題,有時候沒有回答就是答案。
他的确隐瞞着一空一些事情!
帝玄忍不住心中發笑,的确如一空說的這般,這小弟子的确是狂妄得很。
不知那個神算天下的一空法師有朝一日若知道了一切,不知道他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意識到自己失神明顯,帝玄急忙回道:“朕聽聞不露齋主與一空法師之間有一段淵源,關于不露身亡一事他說疑點多,拜托朕前來看看。”
帝玄說得不慌不忙,哪怕一空從未說過這些話她也是面不改色,在影逐漸冷凝的目光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
不過見到影那不尋常的反應她有些打退堂鼓,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一瞬又穩住了心。
影是攬月樓樓主,那麼一空見自己的事情他也一定知道。
而且她也沒有說錯什麼,一空的确藏在她的皇宮。
至于她與一空說了什麼,外人的話除了那山風就隻有跟在自己身邊的暗衛。
不對,還有一個,暗中監視一空的人。
或者說是觀星齋的人。
影原本隻是不以為意随意應付帝玄,聽到那話一下就變了神色。
之前的随意一下消失不見,他咬牙切齒問道:“師父讓陛下調查的?”
那模樣好似他的妻主有了外室,就連眼睛都冒着火。
帝玄卻看得一愣一愣的,因為就她前幾日見到的,這影應該與那妙音公子有些關系......
此刻她提起一空和不露時,他的反應未免過激了一些。
帝玄瞪圓了雙眼,微微挑眉故意激他:“影樓主反應這麼大作甚?”
影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師父他是注孤寡的命數,您那番話若是讓有心人聽到了,不知不露師父和師父之間又會傳多少謠言。”
他說得理所當然,若是帝玄沒有見到他之前的反應的确會信了。
而且影對于不露就是不露師父,喚一空就是單獨的師父,果然是親疏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過一空可不一定覺得他這個小弟子好呢,一口一句逆徒簡直不要太暢快。
觑着影逐漸陰沉下去的神色,帝玄連忙擺手嗤道:“旁人都知朕與觀星齋關系不好,便是聽到了那又何妨。”
難不成還能殺了她這個皇帝不成?當真是笑話。
影收斂了神情,他剛才的确是反應大了些:“陛下方才說師父讓您調查不露師父死亡一事,此事怕是陛下誤解了師父的意思。”
影轉身背靠在木欄上,微微擡頭望着角落挂着的銅鈴。
那銅鈴上的花紋已經有些斑駁了,看起來已經有一些年份了。
就那麼安靜挂在突出去的檐角處,風一拂過,就蕩起一陣古典而清脆的回聲,述說着這高樓的過往。
“畢竟兩位師父的确不甚熟撚,哪怕關于他們的謠言很多。”
謠言?
比起影現在說的話,帝玄主動将話題說回正題上:“那不露的死有何異狀,影樓主别忘了如今你等的身份。”
她先前的确不知道攬月樓與觀星齋的關系,但那時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也是他自己主動提出願為自己驅策的,總歸不是她威逼的。
她相信偌大的攬月樓不至于讓一個無信之人作樓主。
便是無信之人,她亦可以替攬月樓重新擇一位樓主。
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怨懑,很快就是一片随意:“陛下放心,既應下的事情自是不會改的。”
“關于不露師父的事情,我之後會為您一一細說的,眼下還是說說您對師父的誤解。”
誤解?什麼誤解?
帝玄沒想到影的關注點竟然在這,但她實在不好再轉移話題,隻得點頭:“那影樓主說便是,不過這之前你應該告訴朕你的名字吧?”
影,這種一看就是代号。
“觀星齋弟子不憶見過陛下。”影側身行禮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
不憶?
感覺比影還随意......
帝玄微微點頭:“不憶法師說吧,朕不知到底有何誤解。”
“師父或許告訴過您,我是身兼預虛兩脈的弟子,這是因為我是神獸大人選擇的人,因而我從安國來到甯國。”
神獸大人,安國?
帝玄神色微變,裝着平靜繼續聽下去。
“我原本是安國乾元閣的弟子,師父既讓您前來摘星台,那麼觀星齋和乾元閣他一定也告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