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怪盜乘失望而歸。
後來也去過幾次,無一例外的都是緊閉的窗。
于是黑羽快鬥慌了,難道是因為那天夜晚的突然造訪惹得她不高興了嗎? 他本想假扮工藤新一前去了解,偏偏最近又因為突然蹦出的秘寶而開始忙碌。
那是一顆羅曼諾夫王朝的皇室秘寶,名叫回憶之卵,這被新聞報道出将在鈴木财團展出,這無價的藝術瑰寶上面正是鑲嵌着無數的寶石,很有可能是他所尋找的潘多拉。
另一方面,他知道制作回憶之卵的人正是那位被号稱“世紀末的魔術師”的喜一先生,那制作在回憶之卵中所蘊藏的寶物,應該還給真正的主人才對。
于是,在盜取之前本準備盜取的永恒之心之前,他決心先将這回憶之卵物歸原主。
_
疼是真的不能随便忍忍。 在疼痛又一次襲來時,吃着早餐的倉間花沒能抗住的昏了過去。
随後,在醫院醒來。
入眼都是熟悉到近乎親切的白色,她伸手覆上腹部的手術傷口,早已經結痂的位置總是泛來如針刺般的疼痛。
她遲緩的啟動着大腦,在一片疼痛中意識到自己将疼痛忍耐過度了。
“花小姐,還有哪不舒服嗎?”守在一旁的貼身女傭櫻子擔心的說着。
倉間花搖了搖頭,并問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櫻子搖了搖頭說:“都是直接彙報給老爺的,醫生一般不會直接說的。” 果然又是這樣。
倉間花垂下眼,心中不免還是猜測了起來。
如果隻是術後恢複,大不會疼到住院,照現在情況看,大抵是她那奇怪的體質又犯了。
對,倉間花有個奇怪的體質,受過傷的地方就算愈合以後也會無比疼痛,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影響到心髒。
這些盡管醫生沒有告訴她,她仍能從自己的傷口中感覺得到。
那曾經很疼的傷口,就算愈合以後也還是會在她身體免疫力弱下來後開始同樣的疼。
唯一的治療方法隻能是減量的止疼與控制。
聽着耳邊傭人對父親話語的傳達,無非于減少外出與增強保護的話,她便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歎了氣。
她果然是不能忍受疼痛的人啊。
_
疼嗎?
子彈直擊瞳孔而來,有着火焰般的滾燙,刺碎一切的銳利,若不是及時感知危險偏過頭去,黑羽快鬥覺得自己必然會是當場死亡。
他本已經奪取了回憶之卵,而在逃跑的路上,居然被一個槍法精湛到可怕的人以殺死為目的的槍擊。
右眼側處在擦過那千鈞一發的銳利後泛着滾燙的疼,血和河水不知是什麼浸入了傷口,連意識都開始渙散了起來。
不行,再待下去,警方就會過來的。
他在冰冷的海水中撲騰着取出針弄傷了自己的指尖,用極度的疼痛來保持清醒,在附近的遊船行駛而來時進入逃出海面。
靠坐在倉庫的甲闆上,濕漉漉的衣衫緊貼着身體,在寒冷與沉重來襲時,他躬身低着頭咳嗽着吐出嗆着喉嚨的水。
吧嗒,吧嗒。
一滴兩滴的溫熱滑過眼角與水落在甲闆,在微弱的光線中他看見了顯眼的紅色。
黑羽快鬥意識到什麼的伸手捂住右眼側位置,溫熱黏稠的觸感提醒着他傷口的嚴重。
疼痛遲緩的蔓延過來,如細密的螞蟻啃噬着,又似火星烙進血肉裡,就連呼吸都緩重了起來。
回想着早有學習的應急處理措施,他四下尋找可以用到的材料,可放置雜物的倉庫裡什麼都沒有,最終隻找到幾張破布。
權當止血的壓制了疼痛,稍稍按在受傷的地方。
他現在無暇顧及傷處,滿腦子都是那個剛剛襲擊他的人,看來這件事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啊,居然還到了殺人的地步。
“啧。”
他沉聲悶哼一聲,無法忽視的疼痛侵占着大腦,不停叫嚣着證明存在感。
傷及敏感脆弱的頭側,還是戰用槍械所擊,這樣的疼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他禁不住的咬緊牙關,冷汗與海水混合着流過顫栗的肌膚,在微弱的光線中依稀可見慘白與痛苦的臉色。
疼。
真的好疼。
_
疼。
好疼。
在夜晚,倉間花因又一次泛來的疼痛而驚醒,顫顫着蜷縮了起來。
按住疼痛的腹部,看護的女傭櫻子并不在病房,她咬着牙的探出手去按下呼鈴。
呼鈴中清脆的女聲機械的重複着一句又一句的呼叫,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動加速着疼痛的侵略。
漸漸的,臉上血色褪去些許,額間細汗泛起,呼吸都牽扯着傷處的疼。
那于普通人而言的一分鐘之内,疼痛毫不憐憫的舉起殘忍的刀刃一點一點剮割着貼骨的血肉。
這是無從還擊的攻擊啊。
_
遊輪到達碼頭,忍着疼的黑羽快鬥尋找着身上有沒有能遮住傷處的東西,卻空無一物。
剛剛的沖擊與落水讓他所攜帶的工具都掉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若是這樣去醫院買藥隻怕會引起懷疑啊,但就現在的傷勢不買點藥隻怕會更加嚴重。
好在路過商鋪看見賣着的墨鏡,他買下厚大的墨鏡遮住大半的臉,跌跌撞撞的去了就近的醫院。
已是半夜,許多藥店都關了門,他一進醫院大廳就見着護士與醫生慌慌忙忙從他身邊走過,嘴上不停安排着說。
“快點,05床的倉間花心髒異常跳動,已經昏過去了。”
“趕緊聯系家長,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出現這種情況了。”
幾位醫生很快從黑羽快鬥身邊走過,話語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中。
比起剛剛承受着的疼痛,現在的他才是第一次感覺到深入骨髓的痛擊,是恐懼與寒冷共同猝不及防所襲來的疼痛。
“我就是。”
黑羽快鬥轉過身如此說着,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失去正常思考的理智,自己還在面臨着警察的追擊,眼側受着莫大的疼痛,最為危險的情況下,他卻做出了更危險的舉動。
“我就是倉間花的家人。”
在醫生回過身狐疑的看着他時,他再一次重複,在幾分顫音中是無比肯定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