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米娅是誰呀?
偉大航路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隻要整不死,就往死裡整!
當即,米娅緊握雕像,使出吃奶得勁開始拔,力氣大到即使隔着潛水服,卡普也能想象到米娅那猙獰扭曲的表情。
與此同時,米娅也感受到了自己血量以及精力條的上限正在被詛咒黑氣腐蝕。
若是以前,比方,她的血量是100/100,那麼現在她的血量就是90/90,并且随着雕像上黑氣的侵蝕,上限不斷被壓低。
但好在問題不大,她的血足夠多,完全能撐到拔出雕像。
倏地,随着雕像被拔出發出一聲沉悶聲響。大地再次劇烈的顫抖,黑色海水裹挾着摧毀一切的恐怖之力自溝壑深淵之處不斷向往湧出,裂縫在撕扯中不斷增大,海水倒灌,房屋層層崩塌沉入溝壑深淵之中。頃刻間,整座古老而繁複的祭祀之地便被海床吞噬殆盡,隻殘留一條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
粘稠而散發着不詳氣息的粘液如同觸手般從裂縫中爬出,密密麻麻的神秘低語自四面八方傳來,震得兩人精神錯亂,視野被不斷拉扯扭曲,一股溫熱的暖流從眼眶和耳朵裡滲出。
米娅隔着潛水服,抹了把鼻血,強忍着不适目光死死的緊盯着深淵的一舉一動。
終于可以見到達貢的兒子了!
隻聽見一聲悠長而憤怒的長吼,一雙猩紅而巨大的雙眼驟然出現在溝壑的深淵之中。
來了來了來了!!
米娅眼疾手快點了個存檔。
隻是窺探了古神的一角,米娅便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似是沸騰了一般不斷的從口鼻處湧出,血量直接掉了五十,但并不礙事。
她直接将照相機丢給卡普,卡普強忍着精神錯亂帶來的虛弱無序感以及七竅流血帶來的刺痛感,開始給她拍照。
神祈自深淵中緩緩遊出,借着潛水燈微弱的光線,米娅這才看清神祈的真面目,以及那長到幾乎橫框整個偉大航路的黑色血條。
米娅将拔出一半的慈悲默默收了回去。
達貢的兒子,是一條無比巨大的魚,大到米娅在祂布滿恐怖血絲的雙眼中隻不過是一粒毫不起眼的塵埃,祂的目光隻在米娅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轉身向遠方遊去。
米娅趁着祂與自己同框的一瞬間,接連拍了好幾張不同姿勢的照片。
一會兒拳頭抵着下巴做沉思狀,一會兒手指天傻樂樣,一會兒雙手叉腰仰起頭顱驕傲樣,一會兒精神小夥兒立正敬禮……
米娅接過卡普顫抖着手指遞來的相機,再次陷入了對自己潇灑英姿的自戀之中,心中狂喜,直接群發給所有好友。
【你得到了神祈的贈禮(無暇傳說)——一把由神祈最堅固的利牙所打造的散發着不詳氣息的匕首。
詛咒:被匕首刮傷會得到來自神祈惡毒的詛咒,身體陷入無盡的虛弱,精神陷入無序的混亂。最高可疊加20層。
流血:身體無法自愈,最終會因血液盡失而死亡。最高可疊20層。】
【你獲得了死亡女神——海拉的雕像。充斥着濃烈死亡于惡意氣息的雕像,除了用來吓唬小孩兒,也許另有用處?】
【你獲得了一張用晦澀扭曲文字書寫的海拉神祈召喚詞(你并未理解其中的深意)。】
與此同時,庫贊正在海上騎着單車,迎着落日前行,一群結伴的海豚自他身旁從海面躍出,庫贊舉起右手向海豚們揮手示意。
倏地,熟悉的微顫自衣兜内傳出。
庫贊停下自行車,掏出電話蟲,那電話蟲又是一副詭異的便秘模樣,張嘴接連嘔出好幾張照片。
海豚們感到驚奇,連忙湊到庫贊的腳邊一副焦急催促模樣,庫贊搖頭失笑,蹲下身來半跪在冰面上,将照片放在自己與海豚的中間。
?待海豚們看清照片上被緊身潛水服包裹到看不清面容的少女,以及少女身後的巨魚後,刻在基因中的恐懼吓得海豚們頓時花容失色,趕忙鑽進海水裡瘋狂逃竄。
被海豚們濺了一臉水花的庫贊也沒惱,抹了一把臉,繼續翻看着照片上少女各種搞怪的姿勢。
他莫名的笑出聲,胸腔微微顫抖,笑聲低沉愉悅。暮間的海風溫柔,一抹柔軟而溫暖的情緒流淌在他的心底經久不散,并伴随着來回的翻看,那抹觸動緩緩醞釀直至爆發,化為了眼底一縷細碎地柔光。
庫贊本以為,他與米娅短暫的見面已是一生的幸運。
世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離别才是常态,相聚才是萬幸,他從不求奢求與她再有交際,但随着這些日不斷收到的照片,庫贊突然覺得,被人心系的感覺也挺好。
好似,他們從沒分别過。
即使他們在不同的平行線上做着各自的事情,但思念起對方的那一刻,卻是跨越了時空與語言的相聚。
*
兩人從海面上浮出的狼狽模樣将狗頭船上的衆人吓得不輕,火燒屁股般從醫療室裡将打盹的船醫薅出來,急急忙忙趕回甲闆上。
船醫粗略的看了一眼呈大字躺在甲闆上大口喘氣,被血水糊了滿臉的米娅與卡普,大手一揮丢下兩條毛巾,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就算你們全部都死了,這兩人都不可能有事”之後,就轉身回了醫療室。
“就在兩個小時前,我們發現了嚴重的海底地震現象,雖然沒有引起海嘯,但還是将附近捕魚的漁民們吓得不輕,我們及時疏散了漁民,也沒法發現任何人員傷亡。”博加特語速極快的報告道,話語難掩擔憂。
“我想這地震一定和你們有關,你們在下面還好嗎?”說着,他将毛巾遞給米娅。
米娅喘着粗氣點了點頭,接過毛巾,将整張臉都埋了進去,潔淨的白色毛巾瞬間被染上了血紅色。
她扯掉臉上的毛巾,将另一條丢到卡普臉上,問:“對了,你在下面的時候,是想跟我說什麼?”
卡普剛開始沒聽懂米娅在問什麼,回想了片刻才記起來,他努力平複紊亂的呼吸,回答:“那幾個方塊上的文、文字,我記得我好像在哪裡看過。”
米娅直接坐了起來,追問道:“哪兒?”
“世界古代文。”卡普胡亂的用毛巾擦拭臉。
聽到這個敏感詞彙,守在兩人聲旁的博加特直接一個激靈起身,将滿臉擔憂圍觀的士兵打發離開。在确保沒有人會偷聽到接下來的話題之後,博加特才重新坐回卡普身旁。
“卡普中将,這話題可不興說啊。”博加特道。
卡普沒問答,隻是擺了擺手,不甚在意。
米娅沉吟片刻,問:“你看得懂嗎?”
卡普搖頭。
她又看向博加特。
博加特:“不會。”
“這是世界政府的逆鱗。”博加特補充道,“奧哈拉的學者們曾經試圖解讀古代文字,結果招緻了屠魔令。”
聽到“屠魔令”三個字,米娅煩躁的“啧”了一聲,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那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解讀古代文字了嗎?”米娅問。
“有。”卡普突然出聲道,“惡魔之子——妮可·羅賓,奧哈拉唯一的幸存者。”
果然不出她所料,遊戲開發商絕對不會出一些沒有下文的解密線索!
米娅突然來勁,從地上跳了起來,“那好,走!我們出發去抓妮可·羅賓!”
“難咯。”卡普雙手枕在腦後,仰望着天空發出感歎,“在G2基地的時候我就收到消息,CP9抓到了妮可·羅賓,現在正将其壓往司法島。”
“那好,我們就去司法島。”
不是?
卡普坐了起來,不解的看着米娅,“你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嗎?”
“當然知道啊。”米娅目光坦白,伸出手指,數道:“首先,我想要重塑慈悲,那就要解讀古代文字。而我恰好不會古代文字,那麼就要去找一個會的人,而正好這個世界上就隻有妮可·羅賓會,那我自然要去找她呀。”
“可你會因此與世界政府,乃至于整個世界為敵。”
“世界政府……”米娅蓦地嗤笑一聲,氣勢莫名霸氣,“于我的意念相比,不值一提。”
“我想了,我便去做,我能承擔任何後果,并且永不後悔。”米娅神情肅穆,一詞一句緩慢而堅定。
卡普久久地凝視着米娅,好似又重新認識了她一次,震驚之餘充斥着深深的敬佩。
“噗哈哈哈哈哈——!!”卡普突然爆發出爽朗的笑聲,抛開浸染着鮮血的毛巾,笑得前仰後合,眼角滲出淚花,他大力拍打着博加特的後背,笑道:“哈哈哈哈,聽見了嗎?博加特,還不趕快讓航海士開船,我們現在就去司法島!”
“是!”博加特立身行了軍禮,向卡普颔首:“卡普中将。”
目光移向米娅,笑道:“米娅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