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聽聞,臉上立刻浮現出禮貌的笑容,微微欠身,溫和地回應道:“莫老闆如此盛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
然而,白朔岩卻與李垚截然不同,他穩穩地站在原地:“不用找,我和你睡。”這話一出口,原本已經快要走進房間的李垚,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拉住了,腳步瞬間頓住。他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藏着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面上卻依舊維持着平日裡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靜靜地站在那兒,等着看這場好戲。
莫北聽到白朔岩這話,原本從容的神情瞬間一滞,臉上先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緊接着輕輕咳了一聲,:“那你還是回去吧。”
李垚悄然擡眸,瞥見自家老闆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原本微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我先去趟超市,你們好好休息會兒。”莫北說着,正要擡腳往外走,可還沒等邁出步子,就被白朔岩伸手攔了下來。白朔岩看着莫北,目光裡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說道:“我去,你回去呆着。”
莫北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已經好了,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渾身都不舒坦,就想出去走走。”白朔岩思索片刻,點了點頭,說道:“行,咱倆一起。”
院子裡唯一剩下的就是周倜。
午後的時光悠悠流逝,轉眼間便到了傍晚。莫北、白朔岩從超市采購回來,食材滿滿當當擺滿了廚房台面。莫北提議在院子裡燒烤,衆人紛紛響應。
周倜一進院子,便熟絡地湊過來幫忙。大家分工明确,李垚負責生火,不一會兒,烤架下的炭火就噼裡啪啦地燒了起來,通紅的火光映照着衆人的臉龐。莫北和周倜着手準備腌制食材,而白朔岩則自然而然地走向一旁的儲物間。隻見他輕車熟路地拉開櫃門,從中取出燒烤用的夾子、刷子等工具,動作流暢得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烤架邊,李垚看着白朔岩和莫北之間默契的互動,又瞧了瞧周倜那逐漸陰沉的臉色,心裡明鏡似的。他微微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對于這三人之間微妙的關系,他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卻也無意插手,隻是饒有興緻地看着劇情一點點發展。
食材腌制妥當,開始往烤架上擺放。白朔岩站在烤架旁,熟練地翻轉着串兒,刷油、撒料,動作一氣呵成。
等人散去後,院子裡隻剩下莫北和周倜。晚風輕輕拂過,撩動着莫北額前的發絲,他走到周倜面前:“謝謝你!”那聲音在靜谧的夜裡格外清晰。
周倜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複雜地望向莫北,輕聲開口:“如果不是你擋住那下,躺在醫院的就是我,該說謝謝的人是我。”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
周倜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那個夜晚。一想到當時的場景,怒火還是不受控制地在心底蹿升。
深夜,靜谧的氛圍籠罩着四周。周倜輕輕走到莫北的門前,擡手,指節在門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動作輕柔,不一會兒,門緩緩打開,周倜微微一笑,遞上一杯還冒着熱氣的水。自那晚偶然撞見莫北竟用酒送服安眠藥後,他每晚都要為莫北送上這杯溫水,從那天起,就再沒中斷過。
莫北接過那杯溫水,輕聲說道:“謝謝。”頓了頓,他接着說道:“我姐姐知道我回來了,讓我明天回家一趟。她還特意叮囑我,一定要請你一起去吃晚飯。你明晚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