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倜立刻有種被圍堵狩獵、被當作獵物的感覺,他的臉色瞬間冷沉下來,心中湧起一陣不适。
“小北今晚沒來。”白朔岩走上前,笑着說道。
“我知道。”周倜微微點頭,語氣平靜。
“那你是來消費的?”白朔岩一邊說着,一邊高喊一聲,“阿七,給周先生一杯野格。”
很快,名叫阿七的服務員便将一個小巧的shot杯擺在他面前,禮貌地說道:“先生,你好,你的酒。”
周倜看向杯中,深棕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晃動,散發出獨特而濃郁的香氣。他端起酒杯,湊近鼻尖輕嗅,那股濃郁的草藥和香料味道瞬間鑽進鼻腔,帶着股神秘又熱烈的氣息,仿佛在訴說着酒吧裡隐藏的故事。
沒過多時,店裡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波客人。白朔岩又親自端着一杯酒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神秘的笑容:“嘗嘗這個,我親自給你調的,感謝周老闆給我拉來這麼多客人。對了,這酒名是小北取的,叫‘無望’。”他一邊說着,一邊露出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似乎這個名字背後藏着什麼有趣的秘密。
有個按捺不住的客人見白朔岩送酒過去,也不甘示弱,點了一杯莫吉托,示意服務員送給周倜。
“先生,你好,這是那邊的客人給你點的。”服務員恭敬地将酒遞到周倜面前。
“麻煩幫我退回去。”周倜眉頭微皺,語氣冷淡。說完,他掏出一筆小費遞給服務員,随後拉開椅子,頭也不回的走了,隻想着快點回到那個屬于他和莫北的安靜世界 。
周倜從酒吧出來,沒走多遠,口袋裡的手機就“嘟嘟嘟”地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爍着“孫皓”的名字。他按下接聽鍵,語氣裡還帶着幾分未散盡的煩悶:“喂,小皓。”
電話那頭傳來孫皓的聲音:“哥,你在幹嘛呢?”
周倜擡眼望了望四周,街邊的店鋪燈火通明,行人來來往往,卻都與他無關。他微微歎了口氣,說:“沒做什麼,就在街上随便走走。怎麼了?”
“你一個人嗎?”孫皓追問了一句。
“嗯,就我自己。”周倜答着,目光落在街邊的路燈上,思緒卻飄得很遠。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那邊的項目進展得怎麼樣了?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呀?”孫皓的聲音裡滿是關切。
周倜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回到工作上:“都很順利,前期工作基本都結束了。回……”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提示有新的來電,來電顯示是莫北。看到這個名字,原本還在思考的話語瞬間被抛到了九霄雲外。他對孫皓說:“我先接個電話。” 說完,便匆匆挂斷了電話。緊接着,他很快地給莫北回撥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莫北略帶關切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你出去了嗎?”
周倜聽着莫北的聲音,心頭的煩悶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聲說道:“嗯,剛才沒事就出來走走,你回來了?”
“我剛到,你路上小心。”
周倜應了一聲,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
周倜挂斷與莫北的通話後,腳步相較方才明顯加快了許多,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急促的聲響。然而,方才酒吧裡的一幕幕畫面卻如同鬼魅一般,依舊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像走馬燈似的揮之不去,令他忍不住思緒紛飛。原來白朔岩所經營的是一家男同酒吧。這個認知像是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蹦出一系列問題:白朔岩本人是不是?那莫北呢?他們倆究竟又是怎樣的關系?他不止一次地聽到白朔岩對莫北口出狂言,那些親昵無比的稱呼,像“親愛的”“寶貝”之類的,總是不絕于耳。而莫北不僅毫不反感,甚至直到現在,白朔岩都是周倜所見過的唯一一個能讓莫北表現得毫不客氣的人。那種毫不客氣,帶着一種随意和熟稔,似乎也恰恰說明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更為親近,這讓周倜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知不覺間,周倜便來到了民宿。院子裡,月光如水,灑在地面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霜。莫北正在院牆邊精心整理着那些花草,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聽到周倜的腳步聲,莫北擡起頭,輕聲說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