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夾出周倜碗裡的白肉,替他解圍,笑着對衆人說:“大家别介意,他腸胃不太好,最近在忌口呢。” 村民們聽後,紛紛表示理解,還熱心地給他推薦其他适合的菜品。
白朔岩還想再打趣幾句,卻被莫北用眼神制止。莫北輕聲對他說:“适可而止,别讓他太難堪。”
白朔岩撇撇嘴,小聲嘟囔:“我就是開個玩笑。”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突兀,他伸手拿起一塊乳扇,輕輕咬了一口,但還是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這時,一位老者端着酒杯走了過來,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對周倜說:“小夥子,歡迎你來參加婚禮,喜歡什麼盡管吃,就當在自己家啊。”
周倜連忙起身,雙手接過酒杯,恭敬地說:“謝謝您,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老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幕降臨,大家紛紛起身離席。此時,院子裡的篝火已經燒得旺旺的,火焰歡快地跳躍着,将周圍照得暖烘烘的。不知是誰率先哼起了白族的曲調,熟悉的旋律一響起,衆人紛紛響應。幾個年輕小夥兒從屋裡搬出三弦、八角鼓等樂器,奏響了一曲歡快的樂章,瞬間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村民們圍着火爐,自然而然地拉起手,大家手拉手,圍成一個又一個大圈,外圈的人跟着内圈的節奏,不斷變換着動作。跳起了白族的傳統舞蹈。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步伐輕盈而富有節奏感。莫北莫南也一起加入到隊伍裡。
第一圈是新郎和青壯南子,新郎的銀腰帶扣映着火光,竟顯出錾刻層雲下藏着的交頸鶴——這是隻有遇高熱才會顯現的秘紋。年輕小夥們意氣風發跺腳聲震得銀酒壺裡的梅子酒蕩起漣漪,繡着山鷹的披風随騰躍動作鼓成滿月;手臂有力地擺動着。
第二圈的新媳婦們挽着銀鍊組成人牆,百褶裙旋成洱海的浪;
最外圈兩鬓斑白的老人們挂着蛇骨煙杆,眼神中閃爍着歡快的光芒,舞步看似遲緩,卻精準踩在每個鼓點間隙。
陳一和五六個總角小兒從人縫裡鑽進來,踩着大人舞步的倒影蹦跳。他們脖頸上的百家鎖叮當亂響,有個戴虎頭帽的崽子學不會轉圈,急得扯下涎兜上的銀鈴铛亂搖。穿紅肚兜的奶娃娃騎在爺爺肩頭,沾着蜂蜜的手指在空中畫圈,将篝火煙霧攪出螺旋紋路。
“阿妹喲——!”青年男子忽然甩開長袖,露出刺着火焰紋的小臂。人群應和着跺腳三下,銀飾震響驚飛檐角栖着的夜枭。三弦琴師弓着背在圈心瘋轉,琴頭雕的虎頭竟似在火光中活了,胡須随着劇烈搖晃的流蘇顫動。
人群中的莫北穿着一件簡約的白襯衫,衣角随意地紮進黑色長褲裡,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就這麼自然地走進了打跳的人群中。
随着節奏開始舞動。他微微側身,左腿向右前方跨出一步,膝蓋微屈,帶動着整個身體向右轉動,右手優雅地從身側擡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動作一氣呵成,流暢自然。
每一個動作,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都若隐若現。伸展手臂時,肱二頭肌微微隆起,轉動身體、扭腰擺胯之際,腹部的肌肉也跟着收縮、起伏,透過薄薄的白襯衫,能清晰地看到那緊實的腹肌輪廓,這和往常的他格外不一樣。白朔岩拎着喝過的半瓶啤酒,插到隊伍裡,一手搭在莫北肩上,跳的有模有樣。
篝火晚會熱鬧非凡,熊熊火焰将四周照得亮堂堂,人們圍着火堆,歡快地跳着舞,歡聲笑語在夜空中回蕩。周倜站在人群邊緣,正饒有興緻地看着大家跳舞,忽然,一陣細微的交談聲鑽進他的耳朵。
“看,莫北在那,你不是一直喜歡他嘛,這麼好的機會,趕緊上啊!”一個紮着高馬尾的女孩,眼神裡閃着八卦的光,胳膊肘輕輕捅了捅身旁的同伴。
被她捅的女孩,雙頰瞬間浮上兩朵紅暈,眼神裡滿是糾結與遲疑,小聲嗫嚅道:“可是……”
“可是什麼呀,别婆婆媽媽的啦!”馬尾辮女孩急得直跺腳。
“我媽也在呢,要是被她看到,回去又得唠叨個沒完。”女孩咬了咬下唇,無奈地說道。
“那你可得早點放下這份心思。不過話說回來,他那種情況,你媽不同意也正常。都這麼多年了,連個請他當伴郎的人都沒有,更别說當新郎了。”馬尾辮女孩撇了撇嘴,語氣裡帶着一絲惋惜。
馬尾辮女孩撇了撇嘴,補充道:“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以莫北的條件,早被說媒的踏破門檻了。”
周倜聽着這一番對話,嘴角冷笑了一下,有不屑也有輕蔑。他回過頭,目光落在莫北身上,此時的莫北正随着音樂節奏在搖擺,他的白襯衫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亮眼,額前的碎發被汗水微微打濕,随着身體的律動。
周倜沒有多想,深吸一口氣,大步朝着莫北走去,在音樂的高潮處,猛地站到莫北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和着節拍,盡情的舞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