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我們有機會再見吧。”百穗看了一眼窗外,馬上就要下雨了。
“好,七海海,你送送白川前輩吧。”
“不用了吧?”百穗笑着。
“沒關系的,七海,去送一送吧!”灰原還是堅持,于是百穗就答應了。
她的方向感真的很差勁,這是連灰原也知道的事情。
“七海,想要做輔助監督這件事,是你的提議嗎?”
“不是,是灰原。”
“……”阿雄真的是個好孩子呢。
百穗沒有說話。
“對不起。那天我說的話……對不起。”走在路上,七海突然對百穗說。
“什麼?”百穗已經想不起來了,她有些困惑地看着七海。
“不……沒事,謝謝你。”
“真是的,都說了不用謝啦。”百穗笑了起來。
出了醫院,百穗打到車,他們就分開了。之後百穗自己去了車站,坐上電車,然後回了東京。
她還在電車上的時候就已經下雨了,所以她也就不再糾結衣服的事情,打了車,到了山腳下車,拒絕癡漢司機要幫她打傘的請求,自己捏了個避雨訣,往山上慢慢地走。
接下來得處理一下惠和津美紀的事。
自己以後要離開這,不可能長久照顧他們,也不好一直占用高專的資源。
伏黑甚爾雖說是他們的生父,卻并沒有盡到一位父親該盡的義務。
而且據她觀察,伏黑惠似乎也并不是很想成為咒術師,那這樣的話,找一家普通家庭領養,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雖說是這樣,百穗還是覺得要和伏黑甚爾商量這件事才行。
她一邊走,一邊給伏黑甚爾打了個電話。電話剛剛打通,伏黑甚爾就像往常一樣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找我有事?”他并沒有打傘,身上已經被淋濕了,不知道在外面走了多久。但是語氣依舊懶散,看起來并不在意被淋濕。
為什麼他總是能夠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百穗歎了口氣,拽着他的衣角把他拽進自己的術式範圍内一起躲雨。
“甚爾,我想和你聊聊惠和津美紀的事。”
她和伏黑甚爾說了關于孩子的事,就像她預料的一樣,伏黑甚爾并不是特别地在意兩個孩子的未來。
“隻要你處理得來,那就随便你怎麼處理。”他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百穗原以為伏黑甚爾這是同意了的意思,可是他又笑得很神秘,弄得百穗摸不着頭腦。
事實上,在一兩年以前伏黑甚爾就已經和禅院直毘人約定好,等伏黑惠再大一些,就把他賣給禅院家。
隻不過伏黑甚爾沒有告訴過現在的白川百穗自己是禅院家的人,也沒有告訴過她自己與禅院家的約定。
百穗當時隻覺得怪異,到了晚上才意識到伏黑甚爾可能在坑她。想了想,她決定給五條悟打個電話。
五條悟很明确地告訴她,伏黑惠的十種影法術是禦三家之一的禅院家的祖傳術式,伏黑甚爾也是禅院家的人。
她立刻就意識到,這種大家族是不可能放過擁有祖傳術式的孩子的,也就是說她沒辦法随便安排伏黑惠,這讓百穗頓感頭大。
“為什麼?你為什麼從禅院家跑出來了,還改了姓?”百穗氣得直跺腳。
“嘛,因為那裡對我來說就像垃圾堆一樣,我讨厭垃圾堆,這很難理解?”伏黑甚爾的語氣理所當然。
“不難理解,但你幹嘛不告訴我呢?還把你的孩子,禅院家的孩子,塞給我!”百穗有些崩潰。
“你沒問過我吧?這也算是我的錯?”
百穗看着他,最終無奈地擺擺手,不再發怒。“……是我的錯。你還有什麼沒有和我說的?如果你願意說的話,麻煩你一同告訴我吧。”
百穗這才知道伏黑甚爾身上的這一樁樁事,也才知道伏黑惠原來是個身價十億的孩子。
那天百穗看着伏黑惠的眼神都不像在看一個孩子,而是在看行走的十個億。
“百穗姐姐,怎麼了?”放學回來,伏黑惠困惑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蛋。
難道他的臉上有髒東西?為什麼今天百穗姐姐一直盯着自己看?
“沒事,沒事,小惠,你過來讓姐姐抱抱。”她苦笑一聲,蹲下來,朝小惠張開胳膊。
小惠已經對百穗的親近習以為常,她乖乖地把小書包取下來,走進百穗的懷裡。
百穗抱着他,仔細地感受了一下十個億的溫度,自己悄悄歎了口氣。
竟然為了十個億把自己的親兒子賣出去?伏黑甚爾這家夥比她想得還要糟糕啊。他到底經曆什麼才會形成這樣扭曲的性格?
“禅院家就像垃圾堆”,百穗絕對相信伏黑甚爾的話,而且津美紀沒有術式,也沒有禅院家的血緣,去那樣的地方一定會受苦。
可是百穗也知道,惠和津美紀是絕對不會答應和對方分開的。
這該怎麼辦呢?
她陷入了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