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分開了就會死嗎?
“我不出門。”他隻是笑着說。
“好。”她沒有多想,點點頭,随後邁出門口。
一步,兩步。
她回頭看向他。
沒問題,他好好的。
這不是根本沒事嘛。
她這麼想着,一邊不時回頭看看他,一邊繼續邁着步子走。
走出十幾步,她還沒摸到帳的邊緣,遠處站在門口的五條悟毫無預兆地倒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她愣在原地。
真的假的?
竟然真的倒地了?
五條悟真的會死?
她愣了兩秒,随後就發現他身邊的地上好像多了些東西。
她定睛一看,深紅色的。
好像是血。
!
他流血了!
她飛奔回去,站在門口,發現五條悟仰面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很長又很深的裂口,動脈血簡直像一座小型噴泉一樣往外湧,飛快地染紅了地面,形成一灘小湖。
他躺在中間,白色的頭發都被染紅了。
那道裂口連氣管也切斷了,血湧進氣管裡把他嗆住,他無力地掙紮着,手按在地闆上,因為氣管堵塞根本發不出聲。
不過幾秒,窒息和過量失血已經讓他面色蒼白,瞳孔都渙散了,身體好像立刻就會被死亡占據。
瘋了吧。
這可是五條悟。
五條悟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她心快要跳出胸膛,把包随手一扔,跪倒在他面前,手用力地按上那道裂口。
“悟!悟!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已經回來了!快點把自己治好!你能做到的吧?”血弄到她的身上,把她剛換上的裙子染紅了。
五條悟的瞳孔顫抖一下,努力地向她的方向聚焦,流血的速度慢了一些,可依舊十分驚人。
什麼啊!
别死!
你可是五條悟啊!你可是那個有遠大理想的五條悟!你怎麼能死在這裡?
百穗有些崩潰,眼淚一下子流下來了。
血還在不停地流。
“求你!快點把自己治好!”她抽泣着,感受着手下血液的快速流失。
他費力地張嘴,可是那道裂口讓他說不出話。
百穗知道為什麼了,她的心中湧上一股憤怒。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出門了!這樣可以了吧!求你!别死!”她隻好如他所願。
她的話像一個神奇的指令,裂口很快愈合,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他爬起來,跪在地上瘋狂地咳嗽,向外咳出好幾口殘存在氣管裡的血,然後臉色才逐漸紅潤起來。
百穗還坐在這灘血裡,沒有說話,從剛才就低着頭。
“……哭了嗎?我已經沒事了哦?”五條悟向她看過去,卻看不見她的臉,隻好用自己的血手把她的臉托起來。
臉上除了他的血以外什麼都沒有,一雙眼睛漠然地看着他,其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沒哭啊。”五條悟松開她的臉,有些失望。
她站起來,把丢出去的包撿回來,沒再多說什麼,虛掩着門洗了個澡,然後正常地吃飯,睡覺,和他毫無距離地玩鬧,就這樣又過了三天。
“悟,你說你愛我。”兩個人躺在地毯上看雜志的時候,百穗突然說。
“是哦,我愛你。”五條悟笑着點點頭。
“認真的?”
“最——認真!”他用力加重自己的語氣。
“是嘛。”她的語氣很輕。“我想洗澡。”
“可以啊。”他站起來,去給她取換洗衣服。“你想穿哪件?”
“我要關門,洗澡。”
“都說了不行。”五條悟頭也沒回,語氣平靜卻又不可置疑。
她沒說話,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之前的包包裡的那把鑰匙,毫無預兆地塞進嘴裡。
“我要關門洗澡。”因為含着鑰匙,她的發音有些含糊,仰躺在地闆上,仰視着站着的他。
如果她咽下去了,那他就得帶她出門,去做手術把這尖銳的東西從她胃裡取出來。更糟糕的是她可能被這東西噎住,或者直接被鑰匙刮破食道。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五條悟想起之前的那幾次經曆,瞬間流了滿頭的冷汗。
她就那麼躺着,很容易不小心就把鑰匙咽下去。
“冷靜,百穗,别吞,好嗎?我們可以商量的。”他連忙跪在地毯上,有些慌亂地朝她伸出手。
這不是她第一次威脅他,然而他每一次都緊張得要命。
她沒動,隻是看着他。
五條悟,你以為隻有你會威脅别人嗎?
“……”他頓了一會兒。
“可以洗澡,但是關門的話,我會很擔心你。我隻是很害怕你受傷,沒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
“你要是真的擔心我會看你的話,我可以把眼睛弄瞎的,真的。”他着急地把手放在眼睛上。
“不許動!”她有些嚴肅地說,阻止他無意義的動作。
五條悟乖乖把手放下。
“六眼是功能而不是器官,對吧?”她扯出一個笑。
這點她是知道的。
他有些慌亂。“……是。但是如果我沒有六眼的話,我怎麼保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