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給孔時雨打電話,約好地方見面,然後開始按自己的步調安排所有事。
沒錯,為了五條悟,為了夏油傑,為了硝子,為了拯救所有人,為了使所有人幸福,雖然盤星教裡的都是一群麻煩的家夥,可是我現在不得不将它握在手中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頻繁出現在盤星教,從一個象征慢慢地向實際掌權人轉變。
盤星教的勢力錯綜複雜,每一天都有新的麻煩出現在我的眼前,簡直讓我焦頭爛額。
好在我有着成功阻止同化的“傳奇”在,還有孔時雨各方面的幫助以及伏黑甚爾這個最強殺手的威懾,盤星教的情況總算是慢慢穩定下來。
一開始,我的手裡什麼都沒有,可是漸漸地,我有了錢,有了權,還有了人。
我對盤星教這來之不易的發展感到喜悅,更是沒日沒夜地泡在這裡,我沒有時間回高專,也數不清有多少日子沒有和同學們一起去玩了。
越是不回去,我越是害怕回去,我怕被他們盤問,也怕自己無法再在這個地獄裡繼續堅持,所以我幹脆就不回去。
我在離盤星教很近的地方租下了一套帶着花園的房子,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自己住了進來,還讓伏黑甚爾也住了進來。
那天我一時興起,包了一頓餃子,本想叫上孔時雨,可是我想了想還是沒叫他。
伏黑甚爾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看賽馬,被我揪起來打下手。
他是被我重金包養的小白臉,自然不會挑剔金主的廚藝。而我自己更不會嫌棄自己的廚藝。于是我們倆就把這頓看起來賣相一般的餃子吃得精光。
當我吃完餃子,又睡了四十分鐘,發現孔時雨竟然沒有給我打電話,盤星教的其他人也沒有給我打電話時,我就明白,托孔時雨的福,今天一天都是我的假期。
可是我之前沒日沒夜地耗在盤星教,早就沒有什麼休息的概念了。現在有了假期,我也實在想不出該怎麼休息。
伏黑甚爾敲我的門,問我今天還有沒有别的事,沒事他要出去打牌。我想着與其讓他出去把我的錢都輸得精光,不如和他一起去,說不定還能讓他少賠點。
等我換好了衣服,和他出了門,看到路邊一隊戴着小黃帽的小朋友排着隊過馬路,我又想起了伏黑惠。
于是我就問伏黑甚爾:“你的孩子現在住在哪裡?”
不出所料,他撓了撓頭,很随便地告訴我他忘記了。本來我不太在意這件事,可是既然問起來了,我就不想輕易地被他糊弄過去。
我告訴他,如果想不起來的話,我就把他的卡停掉。
他這才費着勁想了想,帶着我拐進一條老巷子,從狹窄的樓道上了二樓,又從褲兜裡摸索了很久,才摸出鑰匙開了門。
現在這個時間,孩子們應該還在上學,不在家是很正常的。津美紀的媽媽也不在,不知道是出門工作了還是幹什麼去了。
卧室收拾得還算幹淨,我很明顯能看出一間是津美紀的,另一間是惠的。
我又去看了眼廚房,冰箱裡除了一點蔬菜和幾個雞蛋,沒什麼能吃的東西。
衛生間也是,與其說是幹淨,不如說是空蕩。
我一開燈,還發現一個燈管一閃一閃的。
我把伏黑甚爾打發出去買燈管,自己則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肉菜和能長期保存的食品,買了些新鮮水果,訂了兩人份的鮮奶配送,然後又買了一些日用品,大包小包地拎回去。
給我開門的是惠,他第一眼看到我,是很困惑的表情。但這樣的表情沒持續多久,他就默默地給我讓了一條道讓我通過,好像已經習慣了家裡出現奇怪的人。
東西太沉了,我把日用品放到沙發上,把水果放到茶幾上,然後把該塞到冰箱的食材塞進冰箱裡。
我走到客廳,拿出一個新杯子,燙幹淨之後倒了杯水喝。我向廚房的方向偏偏頭,示意伏黑甚爾過去做飯,然後去卧室找兩個孩子。
他們并沒有在做什麼,隻是并排坐在一張書桌前的長椅上。
我想,他們是在觀察我們倆的動靜。
雖然說伏黑甚爾是爸爸,但我是突然出現在他們家的陌生人,所以他們警惕一些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他們兩個,那麼小,就那麼坐在高度不太合适的椅子上,一齊仰着頭看着我,我開始懊悔自己沒有帶一點能哄孩子開心的東西。
于是我掏出一張存折,想了想又換成一打大額的鈔票放在桌子上,然後告訴他們,我是爸爸的朋友。
我又拿了張紙,在上面寫了名字和電話号碼,告訴他們有困難可以找我幫助。
津美紀很溫柔也很懂事,她謝謝我,歡迎我來他們家做客。而惠隻是用那雙綠眼睛看着我,面無表情。
我不知道該和他們聊些什麼,就去把買回來的日用品收拾了一下,然後和伏黑甚爾一起去做晚飯。
我記得那是很豐盛的一頓晚飯,孩子們也吃得很好。
那天之後,工作又忙了起來,我經常托人用我和伏黑甚爾的名義給他們送些東西,偶爾伏黑甚爾閑下來,我也會讓他回家去看看兩個孩子。
過了大概一兩個月,半夜我接到了津美紀的電話,她很着急地告訴我小惠高燒不退,于是我把伏黑甚爾搖醒,一起去找小惠。
小惠臉燒得通紅,身上滾燙滾燙的,看起來一點力氣也沒有,軟趴趴地躺在床上。他意識也不太清醒,我叫他好幾聲,他也隻是微微掀開眼皮,眼神渙散地看了我一眼。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應是去高專找硝子,可是我轉念一想,這麼早就讓他和咒術牽扯上也不好,萬一碰上了五條悟或者夏油傑就更不好。
所以我還是和伏黑甚爾帶着孩子們去普通醫院挂了急診。
醫生左查右查,查不出個所以然,隻能給開了退燒針讓我們去打。
可是小惠燒得那麼嚴重,查不出病因,怎麼能随便打針糊弄呢?
于是我隻好讓伏黑甚爾照看着津美紀,自己抱着小惠跑回高專。
我給硝子打電話,好在她也還沒睡,我就直接去了醫務室。沒想到半路碰上了五條悟,我抱着孩子風風火火地被他吓了一跳。
不過我沒時間理他,認出來之後隻是打了個照面就匆匆沖到了醫務室。
硝子也沒問我哪來的孩子,飛快地看了看,之後就用上了反轉術式。
可是我摸着惠的額頭還是滾燙,愁得要命,眼圈忍不住熱起來。
“這小孩的術式是十種影法術。”我一擡頭,看見五條悟在門口倚着。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最近肯定是剛調伏了新式神,咒力消耗過度所以身體吃不消了。”
“那該怎麼辦?”我皺起眉頭,眼圈還是發熱。
“不用怎麼辦,我小時候也有過,等身體慢慢恢複過來就好了。”五條悟很輕松地聳了聳肩。
“所以不會出事,對吧?”
“嗯。”五條悟點點頭。
我看了他一眼,松了一口氣,想把孩子放到一邊的床上,好讓自己酸痛的胳膊休息一下。
可是惠不太願意。他軟乎乎又滾燙的臉蛋貼着我,胳膊也緊緊地摟着我的胳膊,和那天冷漠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我想掙脫出來,因為我明天還有工作,現在已經三點了,最起碼也要讓我休息兩個小時。
可是四五歲孩子的胳膊又太細了,我怕把他弄疼了,隻好無奈地坐在床邊,抱着他。
硝子得知孩子沒有事,就哼着歌回去睡覺了。五條悟則走進來,看着我懷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