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一天局裡組織人員去高速路口防疫值班,通知上要求是男同志參加,年紀大點的女同志根本沒看通知,說:“讓去琅琊參加法律培訓的去。”
去琅琊參加法律培訓的人正是南朱本人,南朱低着頭忍不住回了她一句玩笑話說:“攀姐,要不你去值班吧。”攀姐一聽立馬臉漲的通紅,兩眼充滿蔑視:“你是什麼東西?劉主任可以讓我去,李副主任可以讓我去,輪不到你。”
南朱聽到她罵人,卻沒有心情和她吵,就擡起頭來非常誠懇的看着她的眼睛和她解釋:“攀姐,我真的覺得你很能幹,才提議讓你去的。”攀姐依舊不依不饒,她眯縫着眼睛,斜視着南朱,眼神裡含着輕蔑與譏諷:“你是什麼東西?”“我來核核污染治理局的時候,你還沒來呢。”“你結婚的時候,我還去了。”……南朱心裡很亂,隻想讓她閉上那張帶有永動機,一張一合的嘴,但是不管南朱怎麼解釋都沒有用。是啊,南朱在她眼裡隻是一個被局長從主要職位踢下來的人,她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攀姐白眼珠一翻,盛氣淩人的橫在南朱面前,眼睛望向屋頂,大呼小叫的讓南朱必須扇自己的臉,看着氣焰嚣張猖狂的“攀拽女”,南朱心裡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最後南朱沒有辦法,隻好扇自己的耳光,一邊扇一邊說我不是故意的,“攀拽女”得意的臉上放光,興高采烈地說:“扇,使勁扇,你扇耳光也沒有用。”過了十多鐘她看到南朱還是沒有停,就惡狠狠的說:“這裡沒有監控,誰都沒法拿我怎麼樣。”
南朱又扇了一會,科室的另一個男同事,把南朱的胳膊架住,南朱這時候臉火辣辣的,粉雕玉琢的臉變成了初夏樹枝上挂的紅櫻桃,南朱的胳膊也沒了力氣,又酸又僵,便停了下來,“攀拽女”這時候又開始發飙,她一步橫跨到南朱面前,一手叉腰,一手用食指指着南朱的額頭,一點一點的,不停的辱罵:“我從小到大,就不受人脅迫,局長來了,也不管着我,那個領導我也不怕,你今天必須給我磕頭謝罪,否則今天這事别想算完。”
南朱一聽心裡恨意一起,南朱從座位上站起來,跪倒在地,在膝蓋着地的那一刻,南朱清晰的聽到自己“死亡”的聲音,身體内的細胞、血液、骨骼、神經、感官都在這一刻離去。這個世界有種死亡悄無聲息,寂靜得能聽見針落地、雪融化,這種死亡是瞬間的分崩離析、支離破碎。南朱給“攀拽女”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磕完頭,南朱的額頭又青又腫還摻雜着根根血絲,南朱眼裡含着淚、雙拳緊握、渾身顫抖着、微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幹活。
悄無聲息五分鐘後,國際一級演員“攀拽女”開始給她們的分管領導打電話,她讓人哭笑不得的嗲聲嗲語:“賀局,我讓南朱氣的不舒服,我心髒難受,渾身無力。”那長長的尾音差點沒讓南朱暈倒,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領導是什麼感觸,反正分管領導正在開會沒有理她,她又給另外一位隊長打電話,這次她學聰明了,不說被南朱氣的,隻說自己不舒服,繼續嗲嗲的撒嬌,那位隊長被嗲住了,給她打電話聯系了一個中隊上的年輕男同事,這位男同事先呼叫120,120回複醫院車輛都不在位,距離很近,請盡量自己到醫院就醫。最後經過到處找車的一系列過程,一個小時後,國際一級演員“攀拽女”終于自己走出科室,自己走到樓下,自己上車,由本科室的另一位男同事和女同事,陪着去了醫院。整個過程南朱一句話都沒有說,事後南朱一句話都沒有問。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南朱的心底堆積了一層又一層的憤恨,胸膛裡沸騰起洪荒之火,到了最後,南朱感覺自己就是行走在遠古洪荒時的火,炙熱無比,其身覆火,可以焚盡世間的一切。
南朱徹底明白被舍棄之後隻會有無窮無盡的屈辱。在屈辱下苟延殘喘的自己還是自己麼?南朱不禁一遍遍的問:“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找不到自己的南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