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說不上輕，喝醉之後更是整個人都挂在季銘修身上，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季銘修一句也沒聽清，好不容易到了家，程澈說什麼也不下車。
“你這朋友喝的不少啊。”司機看季銘修一個人實在是費勁，就想下來幫幫他。
被季銘修直接拒絕了，他一條腿半跪在車上，扭過程澈的臉，“醒醒，到家了。”
程澈迷迷糊糊，半睜着眼睛，全世界都在晃，眼前的人更是分裂成了好幾個，他蹙眉使勁的搖搖頭，眼前的人才清楚了一些。
“我不下，我不下去……”喉嚨幹啞的快要發不出聲音，他伸手去摘對面人的口罩，“你誰啊你……”
他這喝多了完全認不清東南西北，季銘修微微躲了下，還是被他把口罩拽下來了。
他猛的湊上前，兩人的鼻子差點撞到一起，吓了季銘修一跳。
程澈緊緊的盯着他，目光在他臉上打量，嘴裡嘟囔了句什麼。
季銘修沒聽清，“你說什麼？”
程澈勾住他脖子，“你背我吧。”
季銘修：“……”
這是什麼要求？
司機在前面看着兩個人，被逗笑了，“現在男生也這麼會撒嬌啊。”
季銘修無奈的笑了下，對程澈說，“那你下來。”
他轉過身，蹲在車邊上，程澈磨蹭了一下，把手放在季銘修的肩上，撲了上去。
季銘修差點給他大地母親磕一個，好在用手撐住了，他勾住程澈的腿站起身，前面沒多遠就是他的别墅，程澈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哼什麼歌，
帶着酒氣的呼吸吹在他耳邊，季銘修不舒服的側過臉，脖子有些發癢。
過了一會兒，他才終于聽清。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滞不前……”
季銘修想了下，“奧特曼？”
程澈伸直右手，字正腔圓的喊了一句，“沖啊！皮卡丘！”
季銘修：……
終于進了家門，也來不及換鞋就上了樓，程澈到底是個成年男人，季銘修背他并不輕松，這幾步樓梯上的格外艱難。
踢開卧室的門，季銘修把人背到床邊，側過身想放他下來，床上很軟，程澈幾乎要陷進去，他半睡半醒，剛才那幾句歌唱的他快要缺氧，這會手上握着個東西，說什麼都不想放手。
布料從指間滑過，他用盡了全部力氣拽住，接着被重物狠狠的壓住，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要碎掉了。
“我……我要死了嗎……”
季銘修雙手撐着他身體兩側想要起身，程澈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臉上是酒後的紅，和在學校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分明是兩個人。
他現在這個樣子，更讓人想親近多了。
季銘修回過神，自嘲的笑笑，他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你真好看。”程澈傻乎乎的露齒一笑。
季銘修愣住了，心髒砰砰砰猛的跳動，他喉嚨一陣發緊，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哪好看？”
程澈伸手，手指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臉好看。”
季銘修笑了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氣的，“臉好看？還有呢？”
“還有啊……”程澈皺眉，抿了抿嘴唇，真的認真的想了起來，“打遊戲的時候也好看。”
季銘修深吸了口氣，“你……你不是讨厭我嗎？”
程澈有點不高興的想翻身，季銘修按住他不讓他動，程澈不滿的哼了一聲，“我也不是讨厭你，不是你讨厭我麼……”
“啊？”季銘修有點懵。
“你……嗝……你嫌我身上……和我在一塊你就想吐……憑什麼啊……”程澈委屈巴巴的，閉上眼睛想睡覺。
季銘修知道程澈不喜歡他，但是他不知道是因為這個，他那不是想吐……是想……
這段時間季銘修想了很多，程澈每天在他眼前晃，他不能不想，以前不在一起時，他有時也會想起來，但是思念遠不及人就在身邊。
想要擁有的想法也越發迫切，關注也随之增加，之前總是想，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記得，這不公平。
現在他想，是他一個人記得也沒關系，隻要是他還想要，隻要他不想再失去，就當做是一個新的開始也可以。
小時候他沒辦法去改變，現在他長大了，可以自己做決定，可以自己決定前面的路該怎麼走了。
他想和程澈在一塊，這個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很奇怪，卻都是真的。
他摸上程澈的臉，手心有些燙，他說，“喜歡我的臉嗎，那就喜歡一輩子吧。”
他現在越來越不能忍受程澈看别人，和别人勾肩搭背的親密，他想在陽光下牽他的手，他，他們。
季銘修站起身，拿出來一支筆和一張紙，雙手捧起程澈的臉，剛睡着的人眉頭蹙起，不耐煩的想要甩開他。
季銘修輕聲哄他，“你喜歡吃什麼？”
下面的人不肯開口，季銘修知道他喝多了人還不清醒，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要現在做。
“喝點水好不好？”季銘修拿來水，想喂程澈喝下。
程澈搖頭，“不喝。”
“那你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顔色？喜歡東西？喜歡我……什麼樣子？”
他就像是一個最好的幼兒園老師，循循善誘。
最後在程澈嘴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再全部記下來。
一切都弄完後，季銘修去洗了個澡，回來給程澈脫了衣服，這是他的卧室，現在也不可能再把程澈弄走。
程澈已經睡熟了，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别提有多乖了。
季銘修看着他，手指在靠近他的臉時，猶豫之後還是收了回來，平躺在程澈旁邊，他的心快的根本慢不下來。
周圍都是程澈的氣息，季銘修難得這麼滿足，也是看清自己内心之後，從未有過的輕松，他對程澈不再是拘謹和抗拒，他要去接受，這一切都是美好的。
程澈睡覺并不老實，沒一會兒手腳就搭在了季銘修身上，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纏了上去，季銘修被壓的睜開眼睛，長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