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程澈鑽出帳篷,使勁伸了個懶腰,除了頭有點疼,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從山頂往下看,一片白霧蒙蒙,頗有點置身于人間仙境的意思,山林間小鳥叽叽喳喳叫個不停,他閉着眼睛靜靜的聽了一會兒。
其他人還沒有出來的,他拉開帳篷,外面的光亮照進來,季銘修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伸手擋住眼睛。
程澈趴在旁邊看他,心想這人睡着了可比醒着的時候招人喜歡多了,不說話的時候最好看,視線落在季銘修的下巴上,想讓人有種想捏一捏的沖動。
見他睡的還挺安穩,程澈有點不爽了,昨天夜裡他被噩夢驚醒之後,和季銘修撞了個碰頭,那腦袋别提多疼了,現在還難受呢,這人的腦袋是鐵做的嗎?現在還睡的這麼香?
最可惡的是這個人大半夜不睡覺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面對他的質疑居然翻了個身裝沒聽見。
程澈往前爬了爬,每次隻要和他一靠近就要炸毛,現在倒是睡的安穩,還說不是故意找他的麻煩?
啧~程澈有點不開心了,幹脆把外套一脫,伸出胳膊使勁聞了幾口,他慢慢把胳膊伸到季銘修的面前,在他鼻子上來來回回的移動。
這次還不熏死你?
程澈越想越好笑,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外面響起走路聲,是有人起來了,他探出頭,是張逸抱着被子從帳篷裡出來了,一邊走一邊揉眼睛,都沒注意到他這邊開着簾子。
看樣子是沒睡好。
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遊客們就該上山,他們得盡快下去。
這麼一想,他就也想抱被子回去收拾下,哪知道一轉頭,剛才還遮着眼睛睡的倍香的人,現在正看着他。
季銘修眼珠發紅,臉上也有了點血色,不知道是不是氣的。
程澈趕緊就想縮回胳膊,看着季銘修這樣子,就有點幹壞事被抓着現行的罪惡感。
結果手剛一動,季銘修的抓了上來,别看這人才睡醒,力氣可不小,像螃蟹的鉗子似的。
程澈讪笑,季銘修看起來不太清醒,就小聲哄他說,“我剛才鍛煉鍛煉,伸伸胳膊,你也試試?”
3秒後——
“啊啊啊啊啊!你松嘴啊!你屬狗的嗎?你給我撒嘴!!!”
程澈是萬萬沒想到,咬手表這種小學的時候才會玩的遊戲,他在上大學以後又玩了一次,他抱着被子一路連滾帶爬的回了帳篷,抱着胳膊就差打個滾了,好疼!!
不過他也不虧,娘的!
“你怎麼了?”張逸撇嘴坐在帳篷裡,睡眼朦胧的。
“嘶~”程澈抽了抽氣,把胳膊給張逸看,“新買的手表,夠大嗎?”
這下張逸清醒了,“靠,誰咬的?你自己咬的?”
好家夥,再深點該出血了吧?這一口牙印子,他拽着程澈的胳膊看了看,“牙口不錯啊,挺整齊的。”
“去你的,還誇上了。”程澈推開他,疼勁也過去了,剛才他就不該脫外套!季銘修這隻瘋狗,居然咬他!
把衣服穿上,他就開始收拾東西,張逸在旁邊磨蹭了一會兒,小聲問他說,“你昨天沒在這邊睡啊?”
“沒有啊,太冷了。”
“哦。”張逸想了想哭喪着說,“那你昨天夜裡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了嗎?”
程澈這一晚上别提睡的多好了,除了被噩夢吓醒那一回,“沒有,怎麼了?”
“昨天帳篷外面總是有走路聲,吓的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你是自己吓自己把。”程澈拍拍他的頭,“膽子小就别聽那些鬼故事,之前就告訴過你的,越膽子你還越喜歡聽。”
張逸也覺得有這個影響,就點點頭,“下次不跟他們摻和了。”
“這就對了,收拾東西。”
“行!”張逸也是好哄,被程澈安慰了幾句,又原地滿血複活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人都起來了,女孩子們互相倒水洗漱,季銘修從帳篷裡出來,使勁甩了甩胳膊,他這會半個胳膊都還在發麻。
剛才的情景又一次上湧,他無奈的歎了聲氣,太幼稚了,怎麼做出這麼幼稚的事?
他睜開眼睛看見程澈的胳膊就在他的眼前,加配上那張嚣張嘚瑟的臉,一個沒忍住就咬了上去,結果程澈又還了他一個,兩個人簡直就是幼稚的小學生,抱着對方的胳膊不撒嘴。
程澈看見季銘修站在帳篷前,兩個人對視,他仰起頭,哼的一聲轉過頭。
季銘修深吸了一口氣。
從山上下去之後一夥人在先找了個地方吃飯,大清早的都挺有精神,叽叽喳喳的聊個不停。
“腳步聲?你們也聽見了?”
“聽見了!一直就在外面走來走去能聽不見嗎,幸好我們是三個人睡的,才不那麼害怕。”
趙宇也跟着說,“你們女生也聽見了?”
鄭瑤臉色不是很好,點點頭,“是有,不過沒那麼久,一會兒就停了,我還以為是……”
她不說話了,但其他人都明白了,這是以為他們誰在外面呢。
不過現在一看,明顯不是他們裡的人,這就奇怪了。
程澈見他們神經兮兮的,就說,“什麼腳步聲,我怎麼沒聽見,是野貓之類的吧?你們别想太多了。”
“野貓?”趙宇一聽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對啊,還真有可能是野貓之類的,山上這種東西挺多的。”
“對對。”張逸這回也放心了。
“你們吃什麼?點餐。”
把菜單拉過來,這會還不到中午,他們早飯都是吃的面包,這會就想吃點熱乎的,全都是豆漿豆腐腦馄饨之類的。
“有什麼忌口嗎?”
趙宇:“沒有沒有。”
“我不吃香菜。”季銘修開口。
“還有别的嗎?”
見其他人沒有了,老闆拿着本子回了後廚。
程澈喝着水瞄了季銘修一眼,又不自覺的看向他的胳膊,不知道早上他那一口狠不狠。
感覺到他的視線,季銘修轉過頭,程澈對着他做了個磨牙的動作。
幼稚,這是季銘修對他的唯一評價。
吃完飯坐車回去,這回張逸不睡覺了,5個男人一組開黑,他們兩個死活要走下路,就是不分開。
結果連跪了5把,把趙宇打的差點自閉。
“你們兩個分開不行嗎?ADC啊ADC,要C的啊!張逸你放棄這個位置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張逸哼了一聲,不服氣,“什麼ADC啊,我看過别人玩,簡單的。”
“别鬧了,一點都不簡單。”趙宇說個話的功夫,張逸和程澈兩個人又送塔了。
對面的下路别提多開心了,玩這遊戲這麼多年,就沒遇見過這種人,也太菜了。
季銘修一路從上路殺到下路,都拯救不了這種隊友,最後忍無可忍,“你跟我。”
程澈梗着脖子,賊硬氣,“我不!”
“跟我。”季銘修又說了一遍。
“我不。”程澈才不想跟他,在季銘修後面,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殺人,他都不知道對面那個人怎麼死的,太無聊了,還是和張逸在一起好玩。
他們兩個一陣狼吼鬼叫的送人頭,下巴突然被捏住,臉被擡起,程澈一個沒留神,身子就撲到了前面的椅子背上。
季銘修一雙桃花眼半眯着,指尖很涼,驚了程澈一跳,兩個人的臉差點撞在一起,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可以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樣子,張着嘴的樣子有點蠢……
“跟—着—我。”季銘修的視線在他的唇上掃過,聲音從口罩裡傳出來,“可以嗎?”
所有人都停了手看着他們兩個,我靠,什麼情況啊?有點……有點……
程澈吞咽了下口水,眨了眨眼睛,“O……OK。”
季銘修收回手,轉過身繼續玩。
其他人回過神,都趕緊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