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她将手中的牛奶舉高了些,随後僵硬的問道:“我可以進去麼?”
“當然。”林緻面上滿是意外,語氣卻很熱情。
到底是女孩兒的卧室,陳設溫馨,利落有秩,最主要是空間夠大,整體顯得很通透。
原本林緻瞧着年紀便不大,忽略隆起的小腹,模樣完全像個尚在求學中的青澀大學生。
徐離小心翼翼的将牛奶杯放下,随後本能且自覺的往牆邊靠了靠,既客套又疏離。
“坐呀,站着做什麼?”
林緻柔聲招呼,動作自然的将她拉到沙發處坐下。
随後安靜了一陣,彼此幹坐着未吱聲,還是徐離憋得慌先打破了甯靜。
“牛奶要涼了,趁熱喝吧。”
“哦,好的。”
林緻輕手端起杯子,腼腆的抿了一口,眼神淺淡掃過徐離,又迅速收回。
一種描述不出來的氣氛橫在兩人之間,令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你還要繼續看書麼?”徐離沒話找話,随口扯了句,出口瞬間又覺得自己太唐突。
林緻瞥了眼落在徐離身旁的那本書,忽地搖了搖頭:“不了,眼睛有些累了。”
徐離順着她的意思點點頭,瞧着有點傻。
“你今天還走麼?”林緻話鋒突轉,卻又過度的自然,徐離微愣,很明顯,她沒想到林緻會問這樣的問題。
見徐離面色微怔,林緻趕忙又道:“我的意思是,外頭有點晚了,不太安全。”
徐離正想開口,卻被外頭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了,江嫂端着茶盤走了進來,給林緻遞上一隻透明的藥盒,提醒她該吃藥了。
林緻動作娴熟的接過,似乎早已習慣。
“先生讓你早點睡。”
“嗯,我困了就睡。”
江嫂簡單叮囑兩句,忽然轉頭朝向徐離,“徐小姐,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沿着二樓走廊走到底就是。”
這話交代的巧,好似先才門外生了耳朵,江嫂的話十分巧合的應了林緻的問,徐離連嘴都不用張了。
待江嫂走後,房内又安靜下來。
為了消散空氣裡彌漫的局促,徐離順着剛才的小插曲,主動問道:“是哪裡不舒服麼?”
林緻微怔,轉瞬又笑道:“你是指剛剛吃的藥丸麼?”
徐離點點頭。
“我心髒不是很好,算是補藥吧,從小吃到大,已經習慣了。”
徐離聞言略有意外,不自覺将目光落到了林緻明顯突起的小腹上。
“四個多月了,可能是個臭小子,最近跳得很歡。”林緻伸手輕輕撫上隆起,隔着衣料拂了拂,似乎看破徐離的好奇,索性主動提及。
“是...時總的麼?”她不知覺就問出了口,問完自己都呆住了。
林緻一愣,“怎麼,他沒有跟你提起過我麼?”
她實誠的搖搖頭,除了商場那次的偶然碰撞外,時策确實從未主動提起過林緻,所以林緻到底是他的誰,她還真的一點也不清楚。
林緻眼眸微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從眼底迅速劃過。
“時總他很少說個人私事。”
徐離這話聽着很像是安慰人的,就是不知道這算是她給自己擺的台階,還是給林緻擺的。
“孩子爸爸是德國人。”林緻苦澀的笑了笑,忽然情緒黯然,“不過我們分開了。”
徐離聞言愣住,“抱歉,是我唐突了。”
“沒關系,對了,你呢,不如說說你吧。”
“我?”徐離不解。
“你跟Aaron,你們...”
“我們沒什麼的。”徐離心下一沉,火速否認。
林緻聞言意味深長的淺淺一笑,不再追問。
眼見夜幕愈發深沉,兩人幹坐着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氣氛的怪異讓徐離覺得比上班坐格子間還累,于是找了個合适由頭,從房間内退了出來。
二樓走廊的空氣顯然清新許多,她忍不住多吸了兩口,随後尋到客房,開門躲了進去。
公寓裡被時策搬空的行李基本都在客房了,而且還整理的秩序井然。徐離坐在床沿邊上,望着屋内擺設苦笑。
淩晨兩點多,她忽然醒了,胃裡叫騰的厲害,劇烈的饑餓感令她有點心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性從床上爬起來,蹑手蹑腳的跑到門邊,确定外頭一丁點聲響都沒有後,她偷偷開門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做賊似的挪到樓梯口,正要跨步下樓,正對着樓梯口的書房大門卻鬼使神差的開了。
光線一下子從門裡頭射過來,徐離下意識伸手擋了以下,随後兩雙眸子對上視線。
徐離倒吸一口冷氣,這大半夜的,他居然還沒睡!
剛邁出去的腳又被她迅速收了回來,大氣也不敢出喘,立馬埋下頭轉身往回走。
“站住!”
時策的聲音涼飕飕的,徐離立馬僵在原地,隻拿後背對着他。
“去哪兒?”他問。
“回...房間。”
“我問你下樓去哪兒?”
“我就...随便走走。”她話剛落,肚皮忽然不合時宜的一陣咕隆,在昏暗又安靜的走道裡,異常的響亮。
嗖一下,她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