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你寄來的信封内容如果屬實,影響重大,我需要和你好好聊聊。”
宋清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正躊躇之際,蘇秋月忽然開口,“我讨厭這裡,不會在這裡做檢查。”
遲詩悅被她吸引,視線掃過那張和記憶中七分像的面頰,心尖震顫,掐着指腹才沒讓自己失态,揚起一個友好的笑容,“你叫蘇秋月對吧,那我叫你小蘇可以嗎?”
蘇秋月冷聲,“我和你不熟。請你注意社交距離。”
宋清舟挑眉,這麼耳熟呢,這是她之前對蘇秋月說過的話吧。
拿她的話,學她的樣子去應對别人,怎麼說呢……
有點可愛。
遲詩悅的笑容依舊,“那就叫你蘇同學。蘇同學,我們這裡比醫院幹淨很多,而且可以馬上做檢查,不用排隊。要是去醫院,一排隊下來,要什麼時候檢查完,什麼時候能拿到報告都不好說。”
“我樂意。”
研究所單調的白,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宋清舟隐隐理解為什麼蘇秋月讨厭抗拒,僵持下去也無果,于是她和遲詩悅約定晚點見面,交換了電話号碼,遲詩悅才允準她們離開。
報告被宋清舟穩妥地收進書包裡,蘇秋月也沒有過問。
上了出租車,宋清舟剛準備吩咐司機開到醫院的南門,就看到身邊安分很久的人突然摸口袋,從口袋裡抽出好幾張紅牛,通過車中間鐵欄杆的縫隙塞給司機,拜托她開回學校。
宋清舟一愣,盯着那幾張紅牛在想她是怎麼搞到的錢,一時忘記阻止。
司機是個單身中年婦女,當即應了下來,掉頭轉向高速的同時,打了個電話交代朋友幫忙照顧家裡的貓貓狗狗。
“等一下。”宋清舟緩過神來,車已經開上了高架橋,她側頭看向蘇秋月,“為什麼這麼做?”
她根本就沒事,配合去醫院,是在等着這一刻。
蘇秋月知道她會生氣,握緊手心裡宋清舟舍棄的衣服衣角,認真說,“她不是好人,研究所也不是好地方。你不能去。”
宋清舟沉默了半秒,才開口,“你認識遲阿姨?去過那家研究所?”
“……沒有。”
“是真的沒有,還是找補的沒有?”
蘇秋月挪開視線,不與那雙灼熱的眼瞳相對,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宋清舟:……
既然這樣,一開始就不要說啊,又要說後面又要欲蓋彌彰。
觸及她尚且染着紅意的眼眶,宋清舟閉了閉眼,算了。
銀色的匣子載着她們在高架橋上平穩行駛。
天際殘存一點晚霞的尾巴。
“你的錢是哪裡來的?”
車内靜了好一會,宋清舟才想起來問。
蘇秋月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心虛地看向窗外,“我……我去給人拍照了。”
“嗯?你給人拍照?”宋清舟疑惑,沒見她展示過這項技能啊,“你會幫人拍照啊。一次多少錢?”
蘇秋月支支吾吾,“不是,不是我幫人拍照,是我給他們拍。”
“?”
宋清舟沉思片刻,大驚,“你當模特?你給誰當模特?拍什麼照片?”那麼多錢,不會是什麼布料很少的……
心髒奏響吵鬧的鼓點,腦袋有一根線緊緊繃起。
“就是拍照啊,在學校裡,一次要穿好多件衣服。”蘇秋月說。
捕捉要點,一次穿好多件衣服。宋清舟松了一口氣,想了想,找了一張漢服的圖片,給她看,“是不是這樣子的衣服?”
“嗯,對。”蘇秋月點頭,抱怨道,“要穿好多,好重好重。”
宋清舟不解,“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去當模特?”
她還以為宋清舟一個人在宿舍裡就是睡和等着她們帶吃的回去呢。
“能有錢啊。”蘇秋月直白道。
“你要錢做什麼?”
既然從末日來,應該知道,末日裡,錢是最無用的。
蘇秋月忽然扭捏起來,半晌從兜裡拿出一罐子白砂糖,遞給她,眉眼彎彎說,“給你買糖吃。”
“我還買了一些在宿舍,能吃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