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家吧,蚊子都快把我倆吃了,明天上午帶你來撿栗子。”
方沅勾住趙懷硯的脖子,拉着人往回走。
回到地裡時,天基本黑了,路都隻能勉強看清,兩人拿上農具便直接回家。
到了家門口,方沅接過趙懷硯手中的農具,轉身朝家走。
但是他剛走出去幾步,又猛的回頭,語速很快的将明天的安排告知趙懷硯,“明天早上我先去地裡拔苗,然後吃完早飯我們倆去撿栗子。”
說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進了家門。
“吱嘎——”
方沅關好門,剛轉過身就被吓到一個趔趄,他沒好氣地拍拍胸口,“你怎麼在這,不是說好了吃完早飯後嗎?”
此刻天邊才剛露出魚肚白。
“醒了不想睡了,便起來了。”趙懷硯說。
方沅狐疑地看着眼前一臉倦色的人,瞪了趙懷硯一眼,“你放屁,你那黑眼圈都快有你眼袋那麼大了。”
說完這句話,他眼神有點飄忽。
“那是昨晚沒睡好,和現在無關。”趙懷硯面不改色地狡辯道。他接着說:“你不是還要急着拔苗嗎,趕緊走吧,等會太陽出來就趕不及了,何況兩個人還快些。”
不可否認的是趙懷硯說得十分有道理,方沅沒辦法抗拒這個誘惑,畢竟沒幾天就要開學了。
有了兩個人拔苗,畚箕裡紅薯苗的數量成倍增長,太陽升到地平線上時,兩人剛好裝滿四個畚箕。
“走吧,回家煮碗面犒勞一下大功臣。”方沅擔上畚箕,步子穩健地往家走。
趙懷硯擔上畚箕緊跟其後。
方沅像昨天一樣先往紅薯苗根部淋水,然後再扯開塑料膜蓋上。
做完這一切,他進了廚房,開始揉面,菜刀快速的将薄薄的面餅切成均勻的苗條。他走到院子裡,從旁邊菜地裡扯了一小把青菜,再掐了幾節小蔥,回到廚房洗菜切菜。
一切準備就緒後,方沅準備下面,突然發現沒人燒火,他下意識地喊道:“趙懷硯,來給我燒火。”
下一秒趙懷硯便出現在廚房,無怨無悔地燒起了火。
“咕噜——”
鍋裡的水沸騰發出聲響,驚醒了愣在原地的方沅,他趕忙拿起砧闆上的面條下到沸水裡。
“你……”他猶猶豫豫地開口。
等了半天趙懷硯也沒等到方沅的下文,他不明所以地擡頭看向他,“怎麼了。”
“沒什麼。”他說。
過了一會,方沅又開口,“你……”
趙懷硯疑惑地望向他。
方沅又不說話了。
“你想問什麼,想說什麼,盡管說出來,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趙懷硯的聲音擲地有聲,火光将他的臉映得紅彤彤的。
方沅心一橫,不再扭捏,“你怎麼對我那麼好?”
好到随叫随到。
趙懷硯聞言,抿唇一笑,“你糾結了半天就為這個嗎?”
“什麼叫就為這個啊,這很重要的好不好。”方沅炸毛。
他用筷子将面條挑到鍋邊,用力一按,面條斷成兩截,一截滑落回鍋中,一截黏在鍋邊。
“我對你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還沒習慣嗎。”趙懷硯淡淡道,他垂眸看向竈裡的火焰,在竈前待久了,火焰的熱意滲透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是心裡。
方沅突然恍然大悟,好像是這樣的。
除了一開始他倆不熟的時候,趙懷硯比較冷漠,他倆熟起來後,幸趙懷硯簡直是一個絕世好兄弟。
想明白後,方沅心裡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勾唇一笑,拿出四個碗,用筷子将完整的面條夾到碗裡,最後的碎屑直接用瓢舀出來倒掉。
鍋開始微微冒煙時,往裡倒油,油熱直接舀一大瓢水倒進過來,“滋啦——”瞬間冒起大煙。
他淡定地鍋裡倒入适量的醬油,鹽。
“趙懷硯,你是不是不會做飯啊?”方沅突然冒出一句。
趙懷硯臉色一僵,片刻後如實說道:“不會。”
“那我教你個小竅門,煮過的面條有點軟爛,可以再過一遍涼水,這樣面條吃起來會更勁道一些。”方沅往每個碗裡倒入冷水浸沒,然後又倒出來。
鍋裡的湯燒開了,他将洗幹淨的青菜用手擰成兩半,丢入鍋中,等湯再洗沸騰時,“好了好了,可以了。”
方沅拿起鍋鏟,端起碗,将面湯舀到碗中。
“端上面,開飯開飯。”他使喚起趙懷硯來越發熟練。方沅暫時沒有練就無情鐵手,隻能托住碗底端着走。
兩人來回兩趟将面端到桌子上,方沅招呼爺爺奶奶來吃飯。
“懷硯,又去幫元寶幹活了吧,有你在,我們老兩口是放心了。”爺爺奶奶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