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卡爾低下頭，陽光刺目，聲音紛亂嘈雜，他有些分辨不出來究竟是誰在說話，誰他要幫助誰？
人類嗎？傷害他，善用謊言和欺瞞的人類...
卡爾背着光轉身，溫暖的陽光讓他整個人都舒展了。盡管臉上依舊是對新世界充滿小心翼翼探索想法，他依舊迸發出了難言喜悅，對世界，也有對自由。
放他自由的人站在礁石上，他看了一眼轉身朝太陽飛去：“不，現在不。”
布魯斯沒有阻止，他的立場屬于人類的前提是人類的存活關系他本身，本身對人類并未有特殊的看法。
他之前也說過死神的私心，他現在的私心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需要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但對于這個幹癟枯瘦被當做工具使用的卡爾來說，人類與他而言就像魚和自行車，人類吃魚使用自行車，他的存在被人類放置在人類之下，試驗品，工具，研究對象，沒有一個是屬于他的。
要求這樣一個外星人來拯救一個陌生的，予他傷害的地球，有些過于荒謬了。
布魯斯将強大到可以糾正一切的标簽從卡爾身上撕下，輕聲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不為了人類，在尋找到你喜歡的新地球之前，給自己一個暫時的落腳點吧，如果你願意，回來找我。。”
鋼骨緊随其後：“這就是你們要找到救星。”
瑪莎：“他看起來就像根排骨。”
托馬斯看向閃電俠：“其他人你還有什麼好主意，閃電俠？”
巴裡被這個世界的“超人”模樣震懾在原地，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呃……長時間不見太陽比較激動，他是特别需要陽光的向日葵，沒有充足陽光會幹枯，就像現在……”
或許很不好，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不好。
布魯斯伸手搭在眼前：“我們該回去了，這裡的監控……”
鋼骨接着說：“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對這個地方動了手腳，監控覆蓋持續不了多久。”
“走吧。”
布魯斯說，走到瑪莎身邊，瑪莎高高興興跟在他身邊就要打算離開，一枚子彈打在腳邊，她罵罵咧咧跳了起來。
秘密研究所的守備軍隊趕來了，環繞一圈沒看到想找的人，對鋼骨發難。
“我沒想到你會背叛。”
黑黢黢木倉口對準鋼骨，他展開攻擊模式：“他也是你們口中的超能力者，其中之一。”
新聞電台在轉播水行俠和神奇女俠帶來的傷亡，屬于人類的都市被失去了故鄉的亞馬遜人占領，人類被抓捕生死未蔔，期待世界得救的人呼籲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站出來，而有些特殊能力者正在他們的實驗室中備受折磨。
幸好卡爾走了，他想，不然就難搞了。
“鋼骨，你擅自行動放走了我們最具研究價值的試驗品，你不知道，這對我們有很大的用處，他會帶領我們人類走向全新的未來……”
鋼骨冷笑躲開飛來的跑單，擊落盤旋在天空的無人機：“是嗎，我還以為我們馬上都要被幹掉，沒有未來了。”
人群四散，熱武器給橘色清晨帶來一份硝煙氣味，無人在意陽光和天氣，進攻者和被攻擊者都擔心自己再也睜不開眼睛。
“布魯斯，小心！”
布魯斯被瑪莎抓着躲來躲去，托馬斯本來想出手，看到她倆走在一起直接沖到他們身後掀開蝙蝠披風擋住子彈，鋼骨屏蔽對方部分新号接觸武裝，擊落槍支，閃電俠在人群中穿梭，繳落武器。
每個人都在嚴陣以待，除了布魯斯。
作為死神，彈藥傷不到他，被瑪莎抓着好像是放風筝似的飄來飄去，突然覺得有些人就是該死。
他的世界對生與死的看法本該是一張紙。
不過現在，他也不一定非要盡快下結論。
布魯斯開口，低聲詢問瑪莎：“媽媽，這些人是不是死了比較好？”
瑪莎身形靈活，也有可能是他們發現卡爾的确不在他們這群人之中抽走一部分軍力去尋找卡爾，剩下的要好應對……一點。
聽到布魯斯詢問，瑪莎下意識想說“死就死了這群東西死了正好清靜”，很快又想起這是她最愛的兒子，年幼的兒子。
年幼的孩子該是什麼樣子？
她忍不住分神思考和年幼布魯斯的回憶。
他善良，富有正義感，活潑，世界對他來說總是美好和充滿趣味的……美好和趣味，而現在瑪莎盯着地上的彈殼，守衛人類的士兵對他們本該堅守的同胞們自相殘殺。
這可不适合學習。
瑪莎輕笑：“當然，親愛的布魯斯，我會認為他們死了比較好。”
轉移動作稍停，他們倆人靠在建築物後，瑪莎蹲在布魯斯面前，話鋒一轉：“但這是我的看法，一個中年女人對世界的看法。你還年輕，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看法，不是死和不死的那種，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死人也不會因為活人死了而活過來。
布魯斯專心聽着瑪莎的話，他不明白。
瑪莎說：“用眼睛看。”
布魯斯恍然，他要明白這個人，這群人存在代表着什麼……早就該這麼做，是他忘記了那個好用的道具。
瑪莎按住了布魯斯的手：“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不要讓任何事物影響你的判斷，隻有你可以影響到你。”
布魯斯歇下開燈的動作，他望向瑪莎瘋狂妝容後疲憊又傷痕累累的心髒，也有瘋狂，她仍然瘋狂。
這是糟糕的嗎？這是錯誤的嗎？
不不不，絕不是。
布魯斯：“我明白了。”
“巴裡！”托馬斯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布魯斯看過去，本來活力滿滿的巴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
這絕對不正常，布魯斯拍了拍瑪莎手背，“嗖”一下離開，和托馬斯一起接住巴裡。
“出什麼事兒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