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早已應驗。

托馬斯如遭雷劈，再次審慎打量眼前的檸檬色軀幹——死亡殘餘誕出新生。

有耐心點，托馬斯，他已經回來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啞着嗓子問，眼中閃爍期待。

布魯斯早已經死了，現存的是死神，布魯斯隻是過去……死神張了張口牙齒咯吱咯吱咬合在一起。

不、死神，你不能這麼說，你應該——

檔案裡那對瘋狂的父母在長久哭泣，這是他的父母。正如他會做的選擇，此刻也沒人能剝奪一個愛着孩子的父親對一切刨根問底的權利。

“父母不願意失去孩子，孩子不願意失去父母。”

死神輕聲說，将自己放在那個年幼的、被愛滋養孩子的位置。

如果有一天，世界告訴你父母和孩子之間隻能活一個，你會怎麼做，小布魯斯？

死神自問自答，拉住托馬斯衣角，跟記憶中他無數次做過那樣，微微擡頭，聲音堅定：

“你們是我最愛的爸爸媽媽，我遵從我自己的意願，我要你們活着。”

尤其是…他不止看過失去父母的孩子的痛苦，也看過失去孩子的父母的痛苦。

托馬斯心痛得無以複加，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他要怎麼說，布魯斯，那麼好的孩子，他又怎麼能去指責他。

托馬斯抱住了布魯斯，遮住眼底瘋狂：“是的，布魯斯，你沒有錯。”

他摸了摸對方布魯斯光滑的頭骨。

是他的錯，這個年紀的孩子本來就處在全新全意愛父母的時候，他還沒教過他最愛的兒子首先要愛自己，以前沒有機會，現在他又有機會了。

托馬斯唾罵命運的殘忍，從眼前找回他過去面對這孩子模樣，局促怪異地輕聲安撫自己的兒子：“沒關系，布魯斯，你回來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死神小心翼翼問：“那你不怪我了嗎？”

托馬斯露出了笑容：“當然不，我親愛的兒子。”

死神松了口氣。

托馬斯又環視了一圈店鋪，他的兒子不僅在八歲擁有了穩定工作，還有了一間屬于他自己的熱狗店。

托馬斯眼眶發熱，不愧是他兒子！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傑森身上，算是另一個宇宙的他的孫子：　“你好，傑森。”

看，他的兒子本身就該這麼令人驕傲，按照他本來年紀這個時候也該帶着孫子回家給他和瑪莎看……瑪莎，噢、瑪莎，至少有個更好的好消息，瑪莎應該會為他們的兒子沒有成為蝙蝠俠而高興吧

托馬斯有些不确定。

傑森有些局促：“你好。”

認為這一切都算結束的死神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狀态，物理意義上的。

他看着傑森，靈光一閃。

這是另一個布魯斯韋恩的孩子，現在他也是aka布魯斯韋恩，等于這是他的孩子。

已知布魯斯韋恩是蝙蝠俠，他的孩子是羅賓。

現在的死神又是布魯斯韋恩，傑森在他手下工作，幫他做死神等于大死神帶小死神！

哇！死神也有死神羅賓！

死神拍了拍傑森肩膀：“叫爸爸！”

傑森看着兩雙期待的眼睛，一滴冷汗劃下，後退兩步，心中充滿了抗拒。

他家在隔壁，就算是他家那個布魯斯本人都沒有讓他喊過爸爸，更别說土裡的托馬斯。

更何況，掐指一算死神本身年齡還沒他大，更不可能喊，傑森無視了死神：“你好，托馬斯。”

【恭喜死神了解到死神背後故事，達成成就：死神并非生來是死神。過去探索完畢并被在場兩位人員承認，獲得獎勵：好孩子着裝。】

一套小西裝顯示在死神面前，小到占據了他全部視線，衣服出現後并未等待他穿上而是直接套在了他身上。

托馬斯和傑森眼睜睜看着一米八的死神變成了八十厘米迷你版本，嬰兒肥小男孩，小布魯斯韋恩。

【附注：本套衣物獲得後自動裝備，可調理死神對感情的認知程度，顯示最真實狀态。你就是布魯斯韋恩，毫無疑問，請努力長大吧。】

【戰鬥模式已開啟，請領取死神鐮刀。】

世界在死神眼前變大，洶湧情緒灌溉至四肢百骸，幸福的，委屈的，快樂的、高興的，喜悅的……他閉上了眼睛，有些享受。

他以為自己會發出舒服地喟歎，卻不料……

睜開眼的布魯斯有些茫然擡頭看向托馬斯，圓圓眼眶突然蓄滿了淚水，他不知道為什麼直接撲了過去，抱住了托馬斯的小腿。

托馬斯震驚之餘有些生澀抱起小布魯斯哄着，他很高興：“别哭，别害怕，爸爸在這兒……别哭了，咱們明天去找媽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