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在刑架上的二人不明所以,卻見那青衣女子竟從地上站起,快步上前,替二人解開鎖鍊。
“你是誰?”
郁離從懷裡掏出令牌,二人一眼便認出是自己人。
“我奉秦先生之命,潛伏于影衛中。如今薛燦反水,牒網遭受重創,我等奉命撤離此地,好再做打算。”
“薛燦當真反水,早知如此,我便該殺了他的妻兒!”
“多說無益,快撤。”
郁離帶着二人穿過幾重暗門,鑽進一條密道之中,卻聞身後有追兵趕來。
郁離:“快走!他們追上來了!”
三人自暗牢中逃出,卻被影衛追上,郁離肩上中了一枚飛镖,當即倒地。
“镖上有毒,這是玄序王府的詳細地圖,你二人帶着它趕快走,我攔住他們。”郁離口吐黑血,将圖紙塞入其中一人手中。
“姑娘保重。”二人也不作廢話,收好圖紙後,當即飛身離去。
牒網中每個探子稱為暗點,以暗點組成暗線,每條暗線都有自己的撤離點以備不時之用,是僅自己人知道,對其他暗線保密的安全地方。
逃脫的二人穿過暗巷,自後門進入一處醫館。
“你們怎麼來了?”老大夫身披青衫,手持油燈不解道。
“薛燦背叛牒網,好幾處據點被查抄……”
老大夫面露疑色,緊皺眉頭看向二人,不知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話未道完,卻在此時數十名影衛破窗而入,堵住出口,為首的正是剛剛救他們的那名青衣女子。
醫館内三人這才明白他們中了圈套。
“多謝引路。”郁離站在二樓望向底下白發蒼蒼,驚疑不定的老者,“大夫,我們主人有請,還請移步至二樓。”
原本漆黑的樓上忽有一間房亮起暖黃的燭燈,門上印有一個影子,真悠閑的喝着茶。
老大夫昏黃的眼珠掃視一衆玄鐵覆面的黑衣影衛,顫抖着手将油燈放在桌案上。剛拖着腳往前挪一步,身側逃出來的一人便揚起手要殺他。
一柄黑刀飛下,斬了那人手臂,鮮血淋漓。
另一人再不敢輕舉妄動,而老大夫面上早已失了血色。
雞鳴日升,人們開始勞作,出攤,開張迎客。
隐于市中的一家門面極為普通的醫館今日也開了門,晨光正好照在門檻上;二樓的燭火也已經熄滅,一切恢複如常。
刑部大牢内,司空震在此處坐了一夜,怕耽誤了時間,隻等薛燦給他答複。
事實上,自從薛燦是禮朝間諜的身份曝光後,司空震就料到密探名冊的副本已經被暗中傳遞出去了。
當日他們故意在白馬寺被捕,讓朝廷找到名冊原件,不過是他們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
距離他們被抓已經過了兩日,這幾日城門看守雖嚴實,也不免引人發愁。
前往調查的下屬回來禀報,果然不隻是安插進西玄的密探人員名冊被盜,北麓安插在禮朝的探子人員也已洩露。
機密庫的長官擔心兩份名冊同時丢失的罪名太大,會牽連自己性命不保,于是謊稱隻被盜走了一份,并且讓自己的下屬背鍋,而他則隻是被罷免了官職,卻保住了性命。
司空震手底下的人昨晚在妓院找到機密庫的前長官黃大人,一番逼問,加上些手段才讓他吐出事情。
“荒唐!”司空震得知此事後眯了眯眼,目光中有怒氣。
“司空大人,薛燦有話要說。”獄卒來報。
“你想好了!”司空震問道。
“不知司空大人先前的承諾是否當真。”朝陽從窗外射入,薛燦看着從光束下走來的司空震。
“自當言而有信,守諾如山。”司空震正色道。
沉默片刻後,“我原始禮朝……”
薛燦幹裂的唇舌一張一合,卻被司空震擡手止住。
“這些容我稍後再聽,你且先告訴我名冊副本現在在何處?”
薛燦隻覺喉頭被什麼堵住,叫他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為難。
他深深地閉上眼,“鼓樓街張記米鋪的老闆。”
金吾衛趕到張記米鋪時,卻被夥計告知老闆早早便出了門,不在店中。
于是金吾衛兵分兩路,一路在城中搜捕張記,另一路前往城門處。
北牧野坐在天香樓二樓,與郁離一起吃早茶。剛咬下一口春卷,卻見樓下有金吾衛驅馬疾馳而過,神态焦急。
“郡主,似乎是往城門去!”郁離看向北牧野,給她面前的小碟裡夾了一份水晶蝦餃,“看來是出了什麼大事。”
“城中近來能有什麼大事?”說罷,北牧野拿起筷子的手緩緩放下,“密探名冊!”
她剛站起身,卻被郁離勸住,“城門衆多,得知道是哪一個才行。”
“青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