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琳笑盈盈的相送下,何巧月晃晃悠悠上了車。
自從做完那個SPA,她就感覺頭暈暈的,腳軟軟的,走路像踩在棉花上。
等坐進堅實的庫裡南車座裡,她才輕輕呼出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
稍有些燙,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皮膚更加細膩緊緻了。
她想,如果真的是女技師,那這SPA體驗确實不錯,有點找回青春的感覺,怪不得陳琳說顧客評價都不錯,她才剛做完,就有點想預約下次了。
等等,她為什麼會認為“如果真的是女技師”?沒有如果,那應該就是陳琳專門培訓的女技師,可能天生長得比較壯碩而已。
她側頭瞄了眼舒北貝,見她表情依舊呆闆,眼神中也不見懷疑和糾結,似乎剛剛就是一次普通的SPA。
也許,那确實就是普通的,隻不過傅明誠走後,她一直有意壓抑自己,漸漸反倒變得敏感,一有暗示就容易想多。
何巧月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玉手镯,眼中幾分怅然,幾分迷惘。
就在這時,她聽到舒北貝說話:
“剛剛老闆說是女的,但是男的。”
她的聲線平平,就好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何巧月卻一瞬間警鈴大作汗毛豎起,下意識看向前座的司機。
“呵呵,你說什麼呢。”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同時伸手,不動聲色地關上了隔窗。
“技師,是男的。”
舒北貝以為她沒聽明白,轉頭看她,重複一遍。
“那是你的錯覺吧。”何巧月臉色微紅,表情尴尬,她很想吐槽,哪怕真是男的,這種事怎麼能當衆讨論?
“不是錯覺。”
“那陳老闆也沒有必要說謊,估計就是搞的噱頭,顯得刺激一點,就和看恐怖片那種差不多。”
何巧月搬出她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
“恐怖片?”舒北貝反應兩秒,腦内沒有匹配到資料,便放置一旁,繼續道,“她還說要把我們一網打盡,說我們兩個人都挺蠢的。”
“所以,最好不要去玉蘭灣。”
舒北貝不是特别理解陳琳的話,但能聽出她不懷好意,有所圖。
何巧月卻是不可思議瞪大眼睛,“……你說什麼?你哪裡聽到的?”
“她和人打電話。”
“她真這麼說?”何巧月目光警惕起來,擰起眉頭,面有愠色,“這陳琳打的什麼主意?”
她伸手去拿包裡手機,卻在中途停下。
“你什麼時候聽到她和人打電話的?”她問。
“做,SPA的時候。”舒北貝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果然。何巧月的目光銳利起來。
剛剛她忽然想起,今天她和舒北貝除了單人項目,其餘時間都在一起,不存在舒北貝聽到而她沒聽到的事。
舒北貝大概也是想到這點,所以回答了是做SPA的時候。
但這簡直是搞笑。
何巧月已經去過幾次陳琳的美容院,對那比較熟悉,也聽陳琳介紹過,她的裝修規格非常高,隔音吸音尤其花了大價錢,不是在同一個房間,根本不用想偷聽這回事。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舒北貝察覺出她和陳琳的目的,故意挑撥離間。
之前的東方舞教室比較開闊,她和陳琳說話時雖然有意壓低了聲音,但以舒北貝當時的位置,或許她聽到了那麼一兩嘴,但假裝沒聽到。
她猜出玉蘭灣是針對她的,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絕,所以故意說聽到陳琳說壞話。
這方法看似容易被拆穿,其實不然,因為她如果真信了舒北貝的話,肯定會對陳琳心生芥蒂,不會再去求證。
之後陳琳再有玉蘭灣百合灣什麼的活動,她也不會再去參與,這可就從源頭替舒北貝解決問題了。
何巧月心下忍不住呵一聲。
舒北貝這人看着沒什麼荷爾蒙,心眼子還是有的。差點被她騙了。
不過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在意,她拿起手機,給張芬發消息。
【張芬,陳琳說她那邊新推出了個荷爾蒙SPA,你去過沒?】
張芬回她消息一向及時,很快,她收到回複。
【去過啊,挺不錯的,前兩天和你去的時候我本來就想推薦那個,不過想着第一次去,總是常規好些。】
【那到底是男技師還是女技師?我怎麼聽人說像是男技師做的?】
【你也說了,就是像嘛。陳琳這個人腦子活,我有時候是真佩服,這點子也不知道她怎麼想出來的。你也知道,美容院工作很講究外形條件,所以做SPA的那些按摩師,清一色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但實際上這種小姑娘反倒沒什麼經驗。】
【精油啊嫩膚啊都是虛的,要按的人舒服,肯定是專業的人最會搞,你說什麼人最專業啦?盲人推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