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關,如數家珍。”花襲月吐納出一句話,之後命人将桌上的餐盤撤走,鋪了一塊紅綢,其上還有一雙筷子:“去年戶部侍郎江源娶妻的時候,烈舞你可是用這招折騰的人新娘都哭了,今兒江兄可要用這招為他娘子報仇。”說着朝站在汪憲之身邊的江源看去:“江兄,你的機會來了。”
烈舞擰眉看向花襲月所看的人,眉清目秀,一派書生氣,卻見他眼眸一瞪,道:“可算是等到郡主你出嫁了。”看他一副恨不得她哭死的樣子,她就縮了縮脖子,拉住花司月道:“我不知道我還結下了那麼多的‘仇家’。”哎呀喂,“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鬧人家洞房做什麼?好好的待在閨房繡花不就完了麼!她心裡憤憤的将真正的烈舞郡主臭罵了一頓,之後委屈巴巴的對花司月道:“連累你了。”
花司月挑眉,笑道:“夫妻同命,何言連累。”說罷對江源道:“請說‘如數家珍’的規則。”
“很簡單,新人玩酒令。當初郡主要求女方輸了,女方脫衣,如今規則不變。”江源笑着說,很是期待烈舞輸了後的苦相。
烈舞明白,這就是數着她脫下的衣服有多少件:“我不會玩啊。”之前的“她”鐵定會,可如今這具身體都易主了,隻會玩石頭剪子布,不會玩别的。
“郡主,你這是忽悠我們呢?”花襲月身邊一個穿藏青色袍子的人開口:“當初我都不是你的對手,頻頻輸給你,你倒是忘了?”
她“呃……”了好久,一個字說不出。
“一共行十次酒令,輸一次脫一件。”花襲月道:“虎棒雞蟲令,開始吧!”
烈舞是一臉茫然的看着花襲月,啥虎棒雞蟲令?花襲月卻一臉不關他事兒的樣子瞅着江源。烈舞不認識江源,也不抱怨啥了,求救般的對花司月道:“我怎麼才能不輸?”
“這個隻能看運氣了。”他拿起筷子遞給她一根,“相擊,喊虎、棒、雞、蟲都随你了,規定是以棒擊虎,虎吃雞,雞吃蟲,蟲吃棒,明白麼?”
她點頭,随他在桌前坐了下來,開始和他玩起了酒令。或許是巧了,她連赢花司月三次,從第四次開始卻以棒對蟲輸了,大家起哄着喊:“新人脫衣,新人脫衣……”
因為是鬧洞房,大家都是圖個樂子,當初江源之妻也在衆人面前褪衣裳,新娘雖是被鬧哭了,卻也算得上盡興。今兒遇上的是烈舞郡主,一個個都不甚在意,“郡主,你是女中豪傑,可不能比江源家的還要扭捏啊。”
烈舞站起身,開始褪衣,然卻被花司月一把抓住:“不用。”而後他開始解開自己的衣裳,對大家說:“我替她。”這話剛落,他便将衣裳褪了去,留下中衣。
可是,大家都不依,一個個反對:“女方輸了女方脫的,新郎你這樣可不太配合啊。”
“大家知道你護妻心切,但這畢竟是鬧洞房啊,我們是不會做得太過分的,放心。”
“是啊是啊,當初江源的那位小娘子被折騰的哭哭啼啼的,結果還不是脫了?咱們啊,這都是跟郡主學的。”
真是有苦說不出,烈舞深深體會到冤枉二字的深刻含義了!
她拉開花司月的手,道:“沒事,今兒個嬷嬷們給我穿了很多件,經脫。”語畢,便開始脫去了大紅色喜服,裡面穿的是一件绯紅色衣衫,十分的貼身。她靠近他躲閃着房内人的眼眸,小聲對他說:“一會兒我都出虎,你随意就好。”
衆人隻當她害羞躲在他身後,卻不知她和他在行作弊之事兒。“新娘子就别害羞了,可别被江源的小娘子比下去啊。”汪憲之哈哈一笑說。
花襲月早已看出了烈舞的小動作,隻是沒揭穿,道:“繼續繼續,還有六次這一關就過了。”
果然,剩下的六次烈舞一直出虎,花司月也很配合,讓她赢了三次和花司月平了三次,第二關隻有在烈舞脫衣的時候有那麼些激動的氣氛,之後大家見烈舞赢了,一個個都甚是失望。
“得,咱們郡主一如既往的厲害。”汪憲之笑道:“那就繼續第三關。”說着朝花襲月旁邊看去,那穿藏青色袍子的男子笑着開口:“郡主,你可還記得我成親那日,你是怎麼折騰我的?”
其實烈舞很想說一句:“喂,大哥你誰啊。”但這話沒敢出口,看向花襲月,他很識時務的接口道:“對啊,烈舞……你可還記得當初害得中書侍郎洞房不成反倒病了三天的事兒?”
烈舞華麗麗的被花襲月的話打擊到,為啥“她”這麼生猛?竟是将一個大男人鬧騰到病了三天!
“你别告訴我……你也用當初我用過的鬧洞房法?”
藏青色袍子的男子摸着下巴道:“放心,今日我沒沖着你來。”說着目光投向花司月,賊笑道:“你該擔心你的新郎花司月能否受得住。”
“顧之川可是有名的憐香惜玉風流才子,他怎舍得欺負郡主呢?所以……第三關受罪的隻怕是咱們的新郎了。”汪憲之眯着眼同情的看着花司月:“據說這一關比較困難。”
花司月十分有禮的點點頭:“盡管出題便是,敝人無所畏懼。”話落,烈舞便擔心的看着他,他回她的依然是肯定以及安慰的目光。
“新郎,背起新娘。”顧之川道,花司月小心的将烈舞背起,再看向他們:“之後?”
汪憲之道:“莫急。來人啊。”接着兩個太監進門,他們手中擡着一個桶子,朝花司月走來。
“這些是剛從汪府運過來的冰,着人砸碎了,一會兒倒入新郎懷中,之後背着新娘在房間跑十圈。”這回說話的是江源,心想雖不是冬季,但這些冰放在懷中,也會讓人受涼。顧之川這人身體倍兒好,結果懷中被倒了冰,跑了八圈結果就不行了,還病了一場。想來花司月這人也受不住這等寒冰才是。看他身子骨并不多大好,隻怕五圈就已極限了。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花司月這看似體弱的人卻能懷中裹着冰,背上被着人,在房内整整跑了十圈。最讓人吃驚的是,花司月停下腳步時,并沒有喘息,吐息就如平常一般,好似根本沒有進行過這樣一個損體的遊戲。
花司月讓烈舞下來,笑對大家道:“三關畢,不知大家還有何考校?”
“啪啪……”房内傳來他們拍手聲,江源道:“花兄,我倒是小看你了,原來你竟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