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大多生的好模樣,青梅顯然更要突出一些,不用如何裝扮,也是香嬌玉嫩,碧青的宮衫襯的肌膚白皙如玉,織錦的腰帶系于腰間,即顯腰若細柳,不盈一握,隻不知這于她而言是幸還是不幸。
她因這姣好的容貌受到李夫人的嫌棄,卻又被陳美人贊賞心悅目從而得以親近左右。一個伴駕已久,顔色漸衰,一個聖眷正濃,年輕貌美,本是極好抉擇的,卻偏偏這兩人加起來也不及另一人一半份量,青梅微微一歎,跟着梓玉入了琉怡宮。
李夫人雖比不得年輕宮妃嬌嫩,氣度卻極為雍容,一颦一笑皆高貴優雅,便是算計起人來也是不急不躁,從容不迫。她心裡雖厭惡青梅狐媚一般的容貌,面上卻是一團和氣,上來便道“委屈你了,青梅。”
青梅略感諷刺,卻強裝感動,跪着道“能為娘娘分憂是奴婢的福氣。”
李夫人笑的越發溫和“你放心,事成之後,本宮就想辦法安排你出宮。”至于是豎着出去還是橫着出去她就不能保證了。
青梅對李夫人說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卻不得不表現的深信不疑,叩首道“娘娘的恩德,奴婢銘記于心。”
李夫人這才想起叫青梅起身,問道“長公主可信你?麗妃那邊情況如何?”
青梅自是一一叙述。陳美人身邊除了自幼在她身邊服侍,從娘家帶進宮裡來的春桃,就數青梅得她看重,無論長公主還是麗妃,想在陳美人身上動手腳,青梅都是最好的選擇,取信于她們并沒什麼困難,再加上有貴人相助,更使她得心應手。李夫人打着坐山觀虎鬥的主意,卻不知她能不能坐的穩,青梅心中冷笑,面上仍是低眉順眼的模樣。
李夫人怕引起陳美人的懷疑便不敢讓青梅在琉怡宮久待,問清了事情的進展,就打發她回去了。
青梅就沒有這方面的擔心,隻因陳美人一早就知道她是李夫人的内應。陳美人若真因為她長的好,就信任她,那才是怪事。李夫人等着坐收漁翁之利,陳美人又何嘗不想将計就計,這宮裡的嫔妃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
青梅從琉怡宮回來,陳美人雖沒有多問,卻讓春桃将她盯的更緊了些,青梅看在眼裡,卻也不在意。直到那天,她去藥房,懷裡揣着麗妃給她的紅花,打開藥罐還沒來得及放入,就被春桃抓個正着,她努力表現的驚惶不安,将所有事情交待出來。
陳美人果然滿意,幽幽道“李夫人計劃的如此周密,本宮也不忍破壞,你照做便是,隻不過……”
青梅忙接道“奴婢到時會将李夫人的罪行揭發出來。”
陳美人宛然一笑,直叫花瓶裡供着的梅花都失了顔色。
初冬時節,皇後已經不大出門,盡管儀元殿裡的炭火燒的格外的旺,皇後還是有些畏寒,裹着厚厚的白狐皮大氅,倚在榻上。
蕭衛兒卻隻着粉色繡點點梅花的宮裙,行走之間,碧青色長飄帶飛揚,很是靈動。皇後輕斥了句“也不怕受了寒。”見蕭衛兒臉色紅潤,額頭上還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就不再管。
不多時,趙旻就跑了進來,脫下墨黑金絲勾邊的小襖,鑽進雪白的毛毯裡,嘴裡嘟囔着“夫子也真是的,這大冷的天,還沒完沒了的說。”
皇後輕拍了他一下“不許說這樣的話。”
趙旻笑了笑,烏溜溜的眼睛四處轉着,突而道“衛兒姐姐在做什麼?”見蕭衛兒不理他,又拉着皇後道“母後,衛兒姐姐怎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