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諾在走廊上一路小跑着,路過孩子們還非常主動的向他們打招呼。
他們早已習慣了梅諾的冷淡,她突然如此熱情主動起來,反而讓一衆孩子們十分的不适應。
心情好到起飛的梅諾哪裡有空管他們适不适應,她腳步飛快的跑到了儲物間内 。
将門反鎖上後,她立即從懷中拿出那張一直貼在心口處,被捂的溫熱的照片。
雙手顫抖的将照片舉到眼前,梅諾看着照片上溫柔淺笑的伊莎貝拉,心瘋狂跳動着,好似馬上就要從胸膛中蹦出來了。
為了這張照片,她可是被雷訛走了三種藥劑,虧了血本才拿到的。
但隻要是有關伊莎貝拉的一切,怎樣都是不虧的。
看着伊莎貝拉的笑顔,梅諾又再次将照片緩緩貼在心口,閉上眼滿足的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她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冷靜。
現在還不能急,今天晚上諾曼走後才是重頭戲。
艾瑪和雷要飚演技欺騙伊莎貝拉了。
為了趕緊把他們送走,她得稍稍推波助瀾了。
當天晚上,諾曼被送走了。
艾瑪聲嘶力竭,雷萎靡不振。
自那晚開始,他們就已經開始了期滿伊莎貝拉,逃出獄的計劃。
白天,艾瑪坐在樹下無精打采,任誰去找她,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而梅諾正幫着伊莎貝拉曬被子和衣服,她看了一眼艾瑪所在的位置,不禁搖頭歎息一聲。
“你要是現在想要認輸還不晚。”
頭頂上方傳來伊莎貝拉含笑的聲音,梅諾擡頭看她,笑着拒絕:“才不要呢,媽媽,未到最後時刻,一切皆未可知哦。”
“他們是不可能逃掉的,乖乖接受絕望就不會覺得痛苦了。”伊莎貝拉一邊曬着被子,一邊像是閑聊般與梅諾聊着。
看着伊莎貝拉挂着淺笑的面龐,梅諾突然就很想問她一句話,也真的就這麼問了出來。
“媽媽,這句話到底是說給他們的,還是說給你自己的?”
伊莎貝拉的瞳孔驟然一顫,放在曬衣架上未放穩的被子往下滑落,被她擡手扶回了架子上。
“抱歉。”梅諾也是一時嘴快,才會脫口而出這句話。
她說完後,就開始後悔了。
剛剛那一瞬,伊莎貝拉沒有隐藏好自己的情緒,眼底所透露吃的痛苦與絕望,刺痛了她的心。
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嘴怎麼那麼賤呢!
道完歉後,梅諾埋頭開始洗衣服,她能感覺到頭頂上方凝視她的視線,卻不敢擡起頭去看。
不知過了多久,伊莎貝拉收回視線,繼續整理着被子,而梅諾也默默的洗着衣服。
兩人不停忙着手上的活,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但在梅諾看來,伊莎貝拉無聲的沉默,似是在向她傾訴她的絕望。
抓着衣服的手緊了又緊,梅諾垂眸,眼中的堅定更甚。
她一定會幫助伊莎貝拉實現願望!
... ...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便來到了雷生日的前一天。
這段時間,雷和艾瑪各自emo,她則是幫着伊莎貝拉分擔照顧孩子們的工作。
每天洗衣做飯,洗碗拖地,要麼就是幫着伊莎貝拉曬被子。
她沒有再消失過,整天和孩子們待在一塊,更是在伊莎貝拉的眼皮子底下活動着,貼心的為伊莎貝拉省去了拿定位器找她的時間。
“你這段時間這麼聽話,倒是讓我有些不太适應。”伊莎貝拉看着梅諾,輕輕一笑。
她還以為梅諾會暗中幫助他們逃跑,沒想到為了讓她放心,就一直在她的眼前待着,一待就是一天,反而讓她覺得有些反常。
到底是勝券在握,還是虛張聲勢?
伊莎貝拉能拿捏其他孩子的想法,卻唯獨對梅諾的心思有些琢磨不透。
唯一能确定的是,梅諾确實沒有想要出逃的想法。
就憑着她那一手調劑藥劑的能力,不用競選媽媽,也能在本部也能出人頭地。
這就是她培養出來的孩子啊...
真是一個比一個優秀。
她是真的很高興,又有些難過。
如果他們都能活在正常的世界裡,她就能普通正常的愛他們了。
如果...
不,沒有如果。
他們都要學會接受絕望,隻要麻木了,就不會痛苦了。
不管梅諾是否幫助了他們,她都不會讓他們逃掉的。
從他們發現秘密的那刻,就已經注定了他們會絕望痛苦。
所以,隻要放棄就好了...
沒錯,放棄就好了。
伊莎貝拉打從心底的不願正視之前梅諾說的那句話。
她隻想沉浸在為自己編制的幸福裡,哪怕是虛假的,她也不願走出來,隻能自己欺騙自己。
她會在有限的時間裡,用自己全部的愛去愛這些孩子們,讓他們度過短暫且幸福的一生。
她沒做錯什麼...
她隻是想活下去。
所以,她必須麻痹自己的内心,必須...
“媽媽。”
伊莎貝拉的思緒被打斷,梅諾看着她問道:“我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是雷的生日了。”
飄遠的紊亂思緒瞬間收回,伊莎貝拉穩了穩心神,臉上挂上招牌式的溫柔笑容,點了點頭。
“沒錯,明天就是雷的生日,再過一個月就是艾瑪的生日了。”
言下之意,這場對賭,梅諾馬上就要輸的徹徹底底了。
梅諾故作愁苦的模樣,幽幽歎了一口氣:“我将底牌都壓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們倒是争氣些,趕緊逃跑啊,不會真放棄了吧?”
事實證明,梅諾的演技還是非常好的,伊莎貝拉面上的笑容加深,繼續做着手中的事情。
而在伊莎貝拉沒看見的角度,梅諾緩緩低下頭,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媽媽,今晚淩晨一到,你就要輸了哦。
我得好好想想要什麼樣的報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