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這話說的。”那小二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一下子就把季煥然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說來聽聽。”
“鎮上的人都知道,對面那家可不能惹。”
他說話神神秘秘的,對面桌上的大哥就沒什麼顧忌了:“小哥你就聽他瞎說,對面就是個黑店,隻是背後的人來頭大,沒人敢惹。”
他邊說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黑店!
季煥然下山曆練時,可從沒遇到過這種事。
這——未免也太倒黴了,他心想。
季煥然倒是不擔心鄭瑩琇被人欺負,不過是一群普通人,哪有本事對付修仙者。
他又吃了口菜,客棧的大堂卻亂了起來。
一個滿臉是血的人被擡了進來。
“又出事了,我就說他們這麼幹早晚要遭報應。”
兩個目睹整個過程的客人在竊竊私語。
季煥然這下可坐不住了,一放筷子就往外跑。
街道上,原本富麗堂皇的客棧消失了。
就連客棧的牌匾都隻剩下一半,那缺口一看就是被人掰斷的。
季煥然卻無心其他,一心找鄭瑩琇。
被他苦苦惦記的鄭瑩琇,此時正在用麻繩捆綁客棧的掌櫃。
“少俠饒命啊,我知道錯了。”
他苦苦哀求,鄭瑩琇卻隻覺得他聒噪。
她看中了一塊擦桌子的布,直接團成團塞進了掌櫃的嘴裡。
“唔唔唔——”
鄭瑩琇打量了一下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樣子的客棧,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才像樣嘛。”
“唔唔唔。”你這個魔鬼。
鄭瑩琇可不管他怎麼想,既然敢開黑店,就要做好被人一窩端的準備。
季煥然急匆匆跑到客棧門口,險些被倒下的架子絆了一跤。
鄭瑩琇以為來了幫手,手上的蘋果也不啃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門口。
“怎麼亂成這樣?”季煥然嘴裡小聲嘟囔着,對這驚人的破壞力感到震驚。
聽到熟悉的聲音,鄭瑩琇四處看了眼,發現可以躲藏的地方都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
沒辦法了。
她隻能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迎了上去。
先發制人,一定要先發制人!
結果她一開口就成了:“先——不是,你怎麼來了?”
季煥然倒是沒察覺到鄭瑩琇的神色變化:“我聽說這是黑店,擔心你有事,過來看看。”
鄭瑩琇沒注意他語氣中的關心,現在的形勢像極了她闖禍被發現的審判場。
“我不是讓你不要跟來嗎?”
“呃——”季煥然的腦子轉得飛快,“這裡到魔域比較近,有傳送陣。”
“哦,這樣啊。”成功岔開話題的鄭瑩琇終于滿意了。
一旁的掌櫃卻想要流淚。
有沒有人理理他,他才是受害者啊,這位少俠簡直是神力,把他們送上來的蒙汗藥掀了不說,又把客棧糟蹋成這樣。
“唔唔唔。”救命啊!
季煥然這才發現旁邊還有其他人,連忙擋在鄭瑩琇面前。
“唔唔唔唔唔唔。”我才是受害者啊。
鄭瑩琇看不下去了,從後邊走出來,把掌櫃嘴裡的麻布扯出來丢到地上。
“有話想說?說吧。”
掌櫃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似乎把季煥然當成了鄭瑩琇的哥哥。
“公子這一身正氣,可要為我做主啊。”
他身上的身子沒有解開,整個人扭了好幾下才自己站起來。
“是嗎?你開黑店還要讓我做主?”季煥然厭惡地撇了他一眼。
掌櫃眼見事情真相被戳穿,演都不演了了。
“兩個黃毛小兒,年紀加起來還沒我大,就在我客棧裡撒野,誰給你的膽子?”
鄭瑩琇捏了捏拳頭:“拳頭才是硬道理。”
“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們賠償了。你們兩個速速離開,我就不計較了。”
“算了,我們走吧。”季煥然給鄭瑩琇使了個眼色。
鄭瑩琇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還是跟着他走了。
出了客棧,季煥然才說出自己的顧慮:“這鎮上很是奇怪,似乎大家都很忌憚這家客棧,你太魯莽了。”
“可他們給我下蒙汗藥。”
一聽這個,季煥然的口風立馬變了:“打得好。”
鄭瑩琇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這裡太危險了,我還是跟你一起上山吧。”
季煥然趁機提出同行邀請。
鄭瑩琇似乎想到了什麼,順勢答應了下來。
“現在就去?”
正午時分,陽光最是充足,即使有邪魔歪道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來。
“不,還要再等一個人。”
鄭瑩琇看了眼風鈴山。
山頂雲霧缭繞,即使在正午,依舊如此,為山上的樹木戴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她咧嘴笑了。
夜晚,掌櫃提着壁燈,獨自走在空曠的走道上。
“啊啊啊!”
一陣尖叫傳來,燈光熄滅,一切又歸于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