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不可一日無主,天君親自應戰,如有差池,外邪妖魔必将借機亂入,後果堪虞!
若水河畔,魔尊靡風早已傲立在前:“肅廷,你來了。”
天君身披盔甲,好不威風,“靡風,這數萬年來,你屢挑禍端,傷我士兵,擾我清甯。念及你與洛兒曾有同窗之誼,我一再忍讓。然你執意生事,如今唯有一戰,還仙魔兩界一片清靜!”
“洛兒……”聽得此名,魔尊雙目中竟隐現柔情,然而轉瞬即逝,又化作滔天怨恨!
當年他與尤洛情孚意合,肅廷以天族太子之位強娶,怎能不恨!
憤怒已至極限,他怒吼道,“給我殺!”
一聲令下,雙方士兵如猛虎出籠,騰空而起,兵刃寒光閃爍,宛若裂開蒼穹的利刃,千軍萬馬直逼末日,嘶吼聲震天動地,碎裂聲不絕于耳。
天君揮舞手中的乾坤劍,身姿飄逸,瞬間如烈火騰空,直沖靡風。
魔尊豈肯坐以待斃,此戰就算喪盡生涯修為,亦在所不惜。
他淩空而起,身化煙雲,全力奔向火焰之勢。
一撞之際,十裡方圓無生還,僵持下來,兩人複為人形,利刃交擊,氣勢驚人,士兵無法靠近分毫。
雙方毫不留情,似要将數百萬年情誼,盡數抛入今日戰場…!
刺骨的刀光撕裂天際,如閃電般穿透紗簾,冷然灑落在尤洛的床榻上。尤洛迷糊中半睜着眼,喃喃問道:“阿琳,外面為何紛亂如此?”
阿琳聞聲,匆匆步入寝殿。
她回禀道:“天後,是魔尊……”
“靡風師兄?”尤洛皺起眉頭,雙指輕揉太陽穴。
“天界與魔界許多年前就簽訂停戰盟約,為何如今再起幹戈?”
“君毅将軍不是遠在北荒嗎?何人應戰?”
阿琳惶恐不安:“天後,幾萬年來,天界從未敗戰。娘娘即将臨盤,切莫憂慮過度了。”
她欲扶尤洛躺下,可偏此刻,一道寒劍劈開雲層,如萬道雷霆齊鳴,轟得天地震蕩,九霄之上直墜而下!
“破穹劍,竟是肅廷!”尤洛顫抖着下了床,疾步跑出寝殿,望着若水河與那天界交際,刀光劍影交織如血,直逼九霄雲殿!
“我必須過去。”尤洛輕撫着腹中的胎兒,眼神決然:“我知道…這場戰争,為何而起。”
尤洛向來固執,她禦風而行,瞬間消失在衆人視野,隻留下一衆宮娥跪地哭喊:“娘娘,天君囑咐,你萬萬不可動這刀劍啊…!”
肅廷、尤洛、靡風,皆是三界最為叱咤風雲的上神。尤洛雖懷六甲之身,但其實力絕不遜色于肅廷和靡風兩位男子。
在若水河邊,肅廷和靡風相持不下,法力交織相沖相抵,天地為之變色。二人實力旗鼓相當,無一肯退,毫無示弱之意。
“住手!”若水河畔回蕩着兵器碰撞聲和法力轟鳴,尤洛的嘶喊聲遠遠傳來。
天君與魔尊雙雙望去...
“洛兒,别過來!”天君分神之際,險些被閃過的攝靈劍所傷。
洛兒見狀,心急如焚,穿梭于戰火之間,眼見逼近兩人,然此時…關押在天牢裡的魔獸,不知何時脫困而出,它化身人形,手持魔火,狂奔而來,使盡全力朝着兩人的法陣斬去。
“洛兒,速退!!!”魔尊大吼,無奈突襲來勢洶洶,天君匆忙收斂法力,欲一人全承了這傷害,可太遲了……
靡風、肅廷,以及魔靈火的法力齊齊朝尤洛襲來。
風輕葉落,魔火烈焰如潮。
尤洛背負身孕,雙手交疊,唯願以全身修為擋下這三道緻命法力。
可惜,靡風與肅廷的修為深不可測,她的努力終究如螳臂當車,無法抵擋那來勢洶洶的打擊。
雖然全身修為護住了她自己,但卻護不住腹中的孩子。三道法力夾擊之下,胎兒元神被震出母體之外,替尤洛擋住了那毀天滅地的傷害。
胎兒元神瞬時破碎,化作虛無。
天君見狀,心魂俱裂,仿若遭雷霆擊頂,他難以承受這慘烈景象,歇斯底裡地逼出全身修為,傾盡一切向那破碎的元神輸送。
魔尊更知自己釀下大錯,望着奄奄一息的洛兒,她心如刀割,淚如泉湧,哽咽呼喚:“孩子…我的孩子……”
魔尊心痛欲裂,恨不得以命相替!隻見其五指合攏,右手勾畫咒令,将其十萬年來的修為,盡數注入那孩子的元神中。
“君上,不可!那孩子元神盡碎,無複生之望,君上萬萬不可喪盡自身修為啊”魔獸逆熵伏地哀求,直至君毅将軍趕來,強行打斷天君施法,魔獸逆熵見狀,也沖上去阻斷了魔尊…
天族與魔族此戰,雙雙修為耗盡,不勝而止。
那孩子的元神,碎成星塵,風一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衆人皆以為她已魂飛魄散,可戰場人散去,血光隐沒之後,一顆微微發亮的光點,顫微着,搖擺着,往北邊沉沉的海裡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