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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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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大婚之後,祈棠全心全意投入到女學事宜中。

女學定在京郊廢置的靜安觀,此處原是前朝女冠清修之地。工部侍郎當朝冷笑:“女子學堂毗鄰道觀,莫不是要教人出家?”

祈棠次日便呈上《靜安觀修繕疏》,将三清殿改為藏書閣,丹房改作算學齋,更在庭院移栽百株青竹——竹節刻滿曆代才女詩句。戶部尚書克扣修葺銀兩,她便典當太後所賜金冠,換來三百車青磚親自監工,瓦匠見縣主素衣立于春雨中指點梁柱方位,紛紛歎道:“這般氣魄,倒比工部老爺們強些。”

禮部送來的《女誡》《列女傳》堆滿三間廂房,祈棠卻命人悉數封存,她連夜将方茹贈與的各類書籍整理成冊。開課那日,蒙童們捧着新印的《千字文》與《九章算童謠》,扉頁皆蓋着“女子識字,家國同興”的朱印。有官員上奏稱其篡改聖賢書,卻在禦前被雍安帝一句“愛卿可讀過謝道韫的《泰山吟》?”噎得面紅耳赤。

首月僅招得寒門女子七人:賣花女阿蘿為省下每日三文束脩,天未亮便挎着花籃沿街叫賣;鐵匠之女春杏背着癡傻幼弟聽課,小兒啼哭時常惹得老儒隔牆唾罵“牝雞司晨”。

直至祈棠請來退隐的尚宮局女官教授刺繡針法,商賈夫人們方肯送庶女來學算賬之術。最戲劇性的是某日禦史夫人撞見自家婢女在牆角偷聽詩文,正要鞭笞,卻聽那婢女脫口對出“雲破月來花弄影”,驚得手執家法的嬷嬷跌坐在地。

兵部尚書上奏“女學庑廊逾制”,暗指其梁枋彩繪用了皇家才有的金絲楠紋樣。祈棠當庭展開工部批文,衆人方見紋樣實為梧桐栖鳳。大理寺少卿參其“聚衆妄議朝政”,證據竟是學生臨摹的《木蘭辭》中有“将軍百戰死”句。雍安帝撫掌大笑:“朕倒想看看,哪個女學生能替朕北征基羅?”

三月間,西市茶樓流傳起香豔話本《女學堂夜會錄》,更有潑皮在粉牆上塗抹淫詩。祈棠不辯不争,反在休沐日攜學生當街表演“沙盤推演”:十二歲女童用算籌解開了困擾糧商半月的賬目錯漏。當那商人奉上十貫酬金時,圍觀人群中的老秀才顫聲歎道:“這般能耐,竟是個女娃娃......”

嶽昭儀生辰宴上,酒過三巡,忽有宮婢打翻燭台,火舌直撲她珍藏的《璇玑圖》摹本。千鈞一發之際,嶽昭儀竟以金絲鸾紋大袖撲滅火焰,二人隔着一地灰燼對視,嶽棠輕撣衣袖:“本宮燒壞的衣裳,縣主可要賠件新的。”

元鼎二十一年秋霜染天啟城,年近五十的雍安帝摩挲着手上新得的和田玉珏,自西巡歸來後,畫舫上那些江南織造呈上的雲錦便再未離身——他決定了,要在冬至前再下江南。

當各道驿報撞碎保和殿的晨光時,兵部尚書謝業克手中的青銅酒樽突然炸裂。皇帝要南巡的消息像投入深水的巨石,在六部尚書中激起千層浪。

“陛下!東原郡三鎮剛經曆秋汛,北境狼煙未滅......”吏部老臣顫抖的聲音被禦史台陳奏聲淹沒,九卿聯名的谏章堆滿了禦案,卻在第五日清晨被朱筆劃出一道道猙獰的裂痕。

靜王蕭雲山看準時機,以雍安帝行為失當、荒廢朝政為由,悍然起兵反叛。他殘忍殺害河曲郡郡守孫啟工,将他的頭顱擲在城門之上,圍觀百姓驚恐的哭喊聲中,宣布廢除元鼎年号。這位手握十萬大軍的藩王忽然發現,自己竟比想象中更享受這種鮮血澆灌的權謀遊戲。

他快速任命左、右丞相,兵部尚書,向各地發布檄文,痛斥朝廷的種種不是,意圖煽動各郡縣,拉攏更多支持力量。他撫摸着腰間新鑄的“開疆”寶劍,對着跪伏在地的左丞相一字一頓道:“即日起,孤為監國!”

十一月初,蕭雲山以翊太子遺孤為名,派遣部将守衛河曲郡,親率領水軍順江東下。迅速攻占了夏義郡和蒼禀郡等地。

天啟城的晨鐘響起第七遍時,雍安帝正用金錯刀削着案頭蜜柑。十二日前傳來的八百裡加急讓他瞳孔驟縮,禦書房梁柱上懸挂的《大齊全輿圖》突然變得刺眼。當叛軍細作出現在京城時,皇帝抓起案頭青玉鎮紙砸向龍椅扶手:“傳令殿前司,朕要見穆卿!”

京城内的百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紛紛,為穩定人心,雍安帝聽從蕭珩建議,下诏安撫百姓,減免賦稅,加強京城防務。任命穆景煜率軍駐守城防,并親自巡視了城防設施,以确保京城安危。

祈棠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盞,窗外槐葉打着旋兒掠過當鋪匾額,抱着妝匣的婦人正與掌櫃争執,珠钗被擲在地上碎作幾段。她将冷茶潑進炭盆,蒸騰的白霧模糊了眼底暗潮。她低聲問道:“翊太子遺孤之事,可有消息了?”

穆景煜屈指叩響案幾,三聲悶響驚飛檐下灰雀。“已有些眉目。”他撚起塊芙蓉糕卻不入口,任碎屑簌簌落:“還不能确定。”

木門吱呀作響,穆賢按劍而入。少年護衛的肩頭落着幾片草屑,他的目光冷峻,步伐穩健,帶着幾分肅殺之氣。

“這位是?”祈棠霍然起身,廣袖随着動作輕輕擺動,眼中閃過警惕。

穆景煜并未擡頭,他的目光掠過院中踢毽子的女童,面色平靜如水:“與我們同去尺利的穆賢。”他頓了頓,語氣淡漠,“來挑幾個孩子。”

祈棠廣袖掃落茶盞,碎瓷迸濺至穆賢皂靴前,她的聲音陡然提高,質問:“這是為何?”腕間的香珠纏住案角的流蘇,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語氣中帶着壓抑的怒意,“你又要自作主張?”

穆景煜低笑一聲,清音裡混着聲嗤笑:“如今天下大亂——”他捏碎手中半塊芙蓉糕,甜膩餡料順着指縫滴落,在地衣洇出猙獰暗痕,“該用的時候,碎瓷片也能割喉。”

院中忽然爆出孩童的嬉鬧聲,一個梳着雙髻的小丫頭追着毽子,不小心撞上門柱。祈棠的眼角爬上怒意,她一把扯下被流蘇纏住的手串,聲音中帶着壓抑的憤怒:“她們還這麼小,能幫到你什麼?”

“百裡冰八歲割下基羅斥候首級。”穆景煜甩開沾滿糕屑的帕子,“萬裡雲九歲在尺利王帳點燃狼煙。”他佩劍忽出鞘半寸,寒光映出祈棠緊皺的臉,“這些孩子,可比你養的雀兒有用。”

穆賢沉默的站在一旁,祈棠望着當鋪前散落的珍珠,忽覺滿城秋色都凝成穆景煜眼底那抹冷鐵般的決絕,她精心養護的墨蘭,也在窗邊悄悄枯萎。

祈棠五指攥緊廣袖,袖口頓時繃出淩厲褶皺,她指着院裡身穿鵝黃色衣裙的王宛平:“那個孩子,不需要你們訓練。”

“為何?”穆景煜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叩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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