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祈棠笑道,“我看那連公子倒是一表人才,怎麼,你看不上人家?”
丁瑤不滿的哼哼:“你可别被他那副人模狗樣的外表給騙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壞着呢。”
“哦?”祈棠好奇的追問:“這話從何說起?你倒是說說看,他究竟做了什麼壞事,讓你如此生氣?”
丁瑤猶豫的支吾:“聽說他……他常常在府裡欺負下人,而且還喜歡去煙花之地尋歡作樂。經常夜不歸宿,和那些煙花女子糾纏不清。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呢?”
“連家遠在龍溪郡,你的為人是從何處聽說的?”祈棠疑惑:“莫非是連公子入京後,曾出入煙花之地,被你府上的人撞見了?”
“那日我第一次見他,他就拿着霓裳的豔詞讓我品讀,這樣的人,能是什麼正經人。”丁瑤雙頰泛紅,雙手叉腰,一臉的不滿。
“你說的可是那凝香館的霓裳姑娘?”祈棠蹙眉。
丁瑤點了點頭,“就算我之前聽到的那些關于他的傳言都是空穴來風,但第一次見面就拿那種詞來羞辱我,能是什麼好人。”
“霓裳姑娘善吹笛,妩媚動人,善舞《明君》,京中的達官顯貴,都對她趨之若鹜,想要一睹芳容,聽說見上一面,至少要花費百金之巨。連公子能拿到她的詞,想必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祈棠拍了拍丁瑤的手背,輕聲安撫: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丁府尚未有半點風聲傳出,你也不過是聽了府裡姨娘們的幾句閑談碎語,若是丁大人與連侯爺并無此意,你這般憂心忡忡的模樣,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丁瑤想了想,露出明悟的笑容:“你說得對,我若是太過在意此事,萬一是我會錯意,那可真是自取其辱。”她歪進了祈棠的懷裡撒嬌:“盼兮,還好有你在我身邊,你不知道有多慶幸能認識你。”
“若是你與他的婚事真的定了下來,這位連公子确實如你所說這般不堪,你也無需擔憂,我定會想法子,讓你們這樁婚事成不了。”祈棠輕攬着丁瑤的肩膀,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真的?”丁瑤猛地坐直身體,眼中的驚喜如星光閃爍,直直的着着祈棠的雙眸。
祈棠颔首,指尖輕觸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如今我們靜觀其變即可,你切莫自亂陣腳,亂了分寸。”
“嗯。”丁瑤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一切都聽你的。”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已到金澗湖畔,蕭珩與連晟骞各自下馬,祈棠與丁瑤也在丫環的攙扶下走出馬車。
金澗湖湖面波光粼粼,如同一塊鑲嵌在京城裡的金色寶石,閃耀着璀璨的光芒,三兩遊船穿梭而過,劃出一道道細長的水痕。遊客們或站或坐,一邊閑聊,一邊欣賞着湖面的美景。
湖畔樹木的枝葉在風中搖曳生姿,落葉紛飛,宛如蝴蝶翩翩起舞。湖邊行人如織如梭,或獨自漫步,或三五成群地談笑風生。
“京中美景果然美得令人目不暇接。”連晟骞欣賞着贊歎道:“相比之下,龍溪郡可就遜色不少了,那裡哪有這般令人陶醉的美景。”
祈棠和蕭珩相視而笑,對連晟骞的贊歎并不意外。丁瑤忍不住出言譏諷:“連家富可敵國,不過區區一湖美景,沒想到連公子竟會如此贊不絕口。”
“此言差矣。”連晟骞并未因丁瑤的譏諷而生氣,反而笑着搖了搖頭:“我說的可是實話,世人皆知,龍溪郡地處山巒之間,地勢崎岖,自然難以欣賞到京城這樣的湖光山色。我并非刻意誇贊,隻是真心覺得京城美景,确實美不勝收。”
他說的是實話,龍溪郡山脈連綿,自大齊開朝以來,采礦鑄币皆由連氏負責,他真誠的讓丁瑤無法再出言反駁,雖然心中仍有些不服,但也隻得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此時,有護衛上前行禮,請衆人登船。祈棠順着護衛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艘華麗精緻畫舫靜靜地停泊在碼頭。
穆景煜正立于船頭,棗紅色的長袍随風輕揚,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仿佛一尊石雕。祈棠仔細回想,那個曾經混不吝的少年,随着歲月的流逝,已變得愈發沉穩内斂。
幾人相繼上船,腳步落在甲闆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畫舫緩緩駛離岸邊,向着遠方的湖面駛去。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的雲彩和岸邊的山影,一切都顯得那麼甯靜美好。
除了,丁瑤與連晟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