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坐在旁邊的丁家幾位長輩,繼續道:“家父為了維護趙家與外祖父丁家的顔面,才将此事隐瞞下來。原本這隻是一件小事,或許因為縣主陰差陽錯之下得封縣主,怕是惹了宋小姐嫉恨,這才上趕着來告發。”
聽着趙恒的這番話,現場丁家的幾位長輩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叫什麼事情啊,好好的一個生辰宴,搞成這般模樣。
人群中又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有的人不屑地說道:“不管縣主是哪家的孩子,這縣主的稱号可是替陛下擋刀而來的,如果宋小姐真的嫉恨,那她怎麼不去替陛下擋刀試試呢?”
有的人則不滿地嘟囔:“這宋小姐平日裡看上去知書達理,溫婉可人,沒想到竟然還有這般害人之心。”
還有的人則替宋憶南開脫,說道:“或許宋小姐還有什麼證據沒有拿出來呢,我們再等等看吧。”
玉公公見狀,又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高聲喊道:“肅靜!”人群中的議論聲才逐漸平息下來。
“嗨。”穆貴妃不以為意的輕笑道:“本宮還當是什麼大事呢,你左右都是趙侍郎家的孩子,曹家的又如何,溫家的又怎樣。”
見穆貴妃似乎不願再深究,宋憶南心中一急,她咬了咬牙,跪着的雙腿急忙往前挪了兩步。
她急切的看着穆貴妃,口中高呼:“貴妃娘娘,臣女還有一事要告發。此女并非真正的溫盼兮,真正的溫盼兮恐怕早已被此人害死。求穆貴妃娘娘明察秋毫,為真正的溫盼兮主持公道。”
我的天,這下整個大廳裡算是徹底的炸開了鍋,玉公公連喊了兩聲“肅靜”都無人理睬。每個人滿臉的不可置信,衆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紛紛将目光投向祈棠,等着她的解釋。
玉公公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再次高喊出那兩個字:“肅靜!”随着他聲音的落下,原本喧鬧不已的大廳再次逐漸恢複了甯靜。
穆貴妃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她闆着臉,目光冷冽地看向祈棠:“樂青,你可有話要說?”
“樂青無話可說。”祈棠一臉不在乎,她突然站起身,徑直走到宋憶南面前,語氣冷冽:“宋小姐,你指控我招搖撞騙,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你若是無端污蔑我殺人,那就要請宋小姐拿出确鑿證據。”她的話語擲地有聲,所有人皆點頭稱是。
“若你拿不出證據,”祈棠環顧一周,目光回到宋憶南身上,“那麼今日在場之人,皆可為我作證。宋小姐,你為一己私欲,竟敢将殺人的罪名強加于我頭上。我必将此事告到陛下跟前,求陛下為我主持公道,還我清白!”
穆貴妃連連點頭,臉上洋溢出溫暖出和煦的笑容,她柔聲道:“這樁小事,何須驚動陛下?今日就在這丁府,本宮來親自審理這樁案子。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在。”
她停頓片刻,喝了一口茶水,冷臉看着下方的宋憶南:“若宋小姐當真冤枉了你,适才你也聽得真切,她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倘若她能拿出确鑿的證據,樂青,你也莫怪本宮不留情面。”
“是,若宋小姐拿出證據,樂青但憑貴妃娘娘處置。”祈棠微微屈膝行禮,穆貴妃微微一笑,讓她在一旁等候。
“宋小姐,你狀告樂青非曹家血脈不成,又狀告她非溫家女娘,聲稱真正的溫家女娘已被她所殺,可有此事?”穆貴妃端坐于主位之上,冷冷地注視着跪在地上的宋憶南。
宋憶南擡起頭,毫不畏懼地回答道:“是,娘娘。”
“證據呢?”穆貴妃繼續追問。
宋憶南朝旁邊跪着的丫環道:“你速去将那兩人提來。”那丫環垂着頭,一聽要去提人,連忙看向穆貴妃,得穆貴妃首肯這才起身。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宋憶南的丫環帶着兩位年約五、六十歲的老人進入大廳。兩人一見穆貴妃,立刻跪倒在地,恭敬地磕頭行禮。宋憶南瞪着祈棠,挑釁的問她:“你可識得這兩人?”
祈棠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不屑道:“不認識。”
“不識?”宋憶南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你們聽到了嗎?她說不識!哈哈哈哈!”
“宋憶南!”穆貴妃猛地一拍桌面,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宋憶南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
她陰狠地看向祈棠:“這可是溫老爺的兩位親弟弟,你的叔祖父。你居然說不認識,真是笑話。”她的神情中帶着掩飾不住的得意,仿佛已經将祈棠捏死在手掌心一般。
“是嗎?”祈棠一臉譏諷,
“那我倒要問問兩位叔祖父,一、當年你二人與我祖父溫如山三擊掌斷絕兄弟關系之事可還記得?二、你二人在我祖父去後,我母親一人無力掌管家業之時,勾結官府霸占的我家田産,何時歸還?三、當日我母親去世,你二人等不及她下葬,将我連帶着侍女趕出家中,當時大雨傾盆,你二人任我在外瘋狂敲門,連看都不曾看一眼,又是為何?”
跪着的兩人聽到這些,頭垂得更低了,不敢有絲毫擡頭的動作。穆貴妃厲聲喝道,“下跪之人,擡起頭來。”
兩人被穆貴妃的威嚴吓得一哆嗦,怯懦地擡起頭。穆貴妃指着祈棠問那兩人:“她是你家的人嗎?”
兩人看了看祈棠,面面相觑後,又迅速低下了頭,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一副畏縮模樣。
“說!”穆貴妃猛地拍了一下桌面,怒聲喝道。
玉公公見狀,焦急地趕忙上前勸慰:“主子,仔細手疼。”
真是罪過啊,穆貴妃今日拍了兩下桌子都這麼大力,回去後怕是手心得腫起來了,得先找了禦醫侯着,還得備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