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丁瑤跟着附和:“我們都入宮八百回了,哪用人陪着。”
“在下今日無事,還請縣主和丁小姐莫要推辭。”林屹川話雖恭敬,但是神色卻依舊冰冷,祈棠和丁瑤互看一眼,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陌生人。
馬車緩緩前行,林屹川策馬在一旁并排同行,丁瑤拉上車簾,滿臉笑容的感慨道:“林校尉真是熱心啊,不過偶然遇到,就要送我們入宮,京中哪裡去找這麼熱心的小郎君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二次誇贊林校尉了,莫不是。”祈棠眼裡爬上溫柔笑意,調侃着丁瑤。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丁瑤邊否認邊上手撓祈棠咯吱窩,祈棠忙不疊的求饒。
笑鬧一陣後,兩人分别将衣衫钗環整理好,祈棠問道:“上次聽你說了些謝皇後的事迹,很是向往,你能和我再說一些嗎?”
說起謝皇後,丁瑤頓時來了精神,雙眼明亮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說給祈棠聽。
謝皇後本名謝晚,是鎮國大将軍謝靖的獨女,十七歲時便精通武藝,能挽強弓,且頗有文采,十八歲時得先帝賜婚,與當時的四皇子也就是當今天子雍安帝蕭徹完婚。
永光十三年,當時還是四皇子妃的謝晚在平定蒼溪郡叛亂中立下殊勳,一夜奔馳數百裡協助四皇子平叛,因此被先帝特封護國夫人。
永光十六年,各地發生叛亂,尤以章華郡叛亂更甚,四皇子奉命剿匪。
當時的章華郡守糾集數十萬衆對陣四皇子,四皇子審時度勢,胸有成竹,他料定,章華郡雖有十萬之衆對陣,卻多數是些老弱病殘,烏合之衆。
他疏請領兵一萬,留赤江下遊,剿滅叛軍,先帝聞奏大喜,同意了他領兵。
二月,章華郡守居高自傲,下戰書,約四皇子交戰。四皇子和王妃商定好戰策,周密作了部署,立即回書應戰。
交戰那天,章華郡守令全力向雍軍發動攻擊。雍王親策戰馬,馳騁疆場,夫人謝晚在身後戰車上擊鼓督戰,雍軍将士奮勇拼殺,打得章華郡一幹将士近前不得,死傷不知其數,節節敗退。
雍軍将所剩章華郡将士圍困城中整整二十日,彈盡糧絕,章華郡守率衆出城門投降,因他領一萬之兵,擊敗章華郡叛亂十萬之衆,特此加封雍王。
由于此戰,雍王與雍王妃美名傳播天下,舉國上下無不贊頌他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更是贊頌雍王妃巾帼英雄,各地皆唱誦,生女當如謝家女娘。
而後,雍王前往各地平叛之時,雍王妃都必定相随,不畏嚴寒酷暑,身着戰袍,與雍王将士同上戰場,撫慰士卒,雍王麾下無不敬佩王妃。
“若說陛下的皇位有她一半,天下誰人敢說個不字。”丁瑤一臉崇拜的說着謝皇後的事迹,滿眼向往,“我大齊有如此奇女子,堪稱我輩表率。”
祈棠靜靜的聽着,謝皇後高風亮節,俠骨柔情,卻落得心寒離世,實在令人唏噓。
雪菱在車外喚道:“小姐,縣主,到了。”
兩人相攜下車,雨不知何時停了,一陣涼爽的秋風吹來,祈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林屹川快速從馬匹旁邊的包袱裡掏出一件紅色披風,大手一揮,将披風圍在祈棠身上:“天氣寒涼,縣主要保重身體。”
祈棠呆立在原地,丁瑤反應過來,笑道:“林校尉真是準備周全。”
意識到此舉不妥,若是被有心人看到,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祈棠伸手要去解開披風,打算還給林屹川。
他立馬開口制止:“此披風乃我日常随身攜帶,簡樸了些,今日寒涼,縣主先用着,等換了厚些的,再還給我。”
丁瑤也在一旁說道:“是啊,你先穿着,你體弱,萬一凍着了,進宮過了病氣給太後,就得不償失了。”
見祈棠點頭答應,林屹川便朝她二人道:“兩位先進去,我在此處等候。”
來到沈太後處,自吳丙年貪墨案到現在,沈太後一病不起,已有數月,聞着沈太後宮裡的濃濃藥味,二人擰着眉毛,憂心忡忡的朝沈太後請安。
沈太後如蒼老了數十歲一般,身着素衣,躺在床榻上閉眼休息,聽到她二人聲音,這才掀開眼簾,柔聲讓她二人起身。
兩人坐到榻邊宮人準備的凳子上,與沈太後閑聊了會,各自叮囑太後保養身體,切勿操勞。
沈太後艱難扯出微笑誇贊她們有孝心,祈棠說剛才在來的路上聽丁瑤講述了謝皇後事迹,很是敬佩,想求個恩典去甘泉宮外看看,沈太後本就喜歡謝皇後,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着宮人打開甘泉宮,讓她二人進去看看。
兩人謝恩後,随宮人出了壽康宮,想着林屹川還在宮門等候,祈棠差小内監前去宮門處告知林屹川,讓他先走,她們在宮裡可能還有一會。
小内監帶着林屹川的回話告知她們,說在門口遇到剛下朝的穆大人與要外出的二殿下,幾人約了去閑心樓等她二人,叫她們不必擔憂。
丁瑤兩眼一翻,不滿道:“真是哪哪都有那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