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八怪,醜八怪有人找你。”
“來了。”葉蘿衣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了出去。
“看不出來啊,還認識那樣的妙人兒。”青年看着她調侃道,“該不會是你為了偷懶找來的托吧?趕快回來,還等你着搭台子。”
葉蘿衣斜睨他一眼才答道:“你個老三,離了我就不會幹活了嗎?還是不是男人。”不等老三回應,她就快步跑了出去。
“不知姑娘找我是有何事?”看着面前這個十分面生的姑娘,她疑惑問道。
“借一步說話。”女子帶着她走出不遠,随便找了個周遭沒人的地方,“葉姑娘,好久不見。”
“我們以前見過?”她心中隻覺惴惴不安。
這個姑娘穿着打扮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家,若是見過就隻能是在承恩後府見過,可是……如此想來,她頓覺手腳發麻,背脊發涼。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記得也是正常。”女子笑着打量着她,“我叫柳莺兒,今日受人之托前來拜訪,也沒甚麼大事,就是讓我勸你莫要辜負了承恩侯的心意。”
“何人讓你來此?”她疑惑看向這人,心中的謎團更是增加,“難道是他?”
“裴淵的夫人,不知你可還有印象。”
“原來是佳甯,她現在可好?”葉蘿衣一時激動抓住她手腕問道。
“不好。”柳莺兒看着她搖搖頭,“裴詹事為了你家侯爺的事四處奔波,幾日不曾回府,夫人也覺日子過得無趣,都想親自來找你。不過這地方,可不是她能來的。”
“若你真把她當姐妹,你快些回去罷,還可以到府上陪她解解悶。”
“不不行。”她小心放開柳莺兒手腕,“我與她們不是一路人,回也回不去了。”
“怎麼會呢?承恩侯可是為了你,連皇帝賜婚的正妻都敢休,這還有甚麼回不去?”柳莺兒氣惱地看向她,“若是讓我遇到個這樣的男子,定是要死死抓緊,永遠不放開。”
“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唉,若不是遇到我,他也不會陷入如今的境地。若我再回去,豈不是更害得他處境艱難。”葉蘿衣吸吸鼻子,看向面前挂雪的樹枝,“還請轉告侯爺,讓他忘記我罷。”
“你這人……就是糊塗!”柳莺兒真是恨不得将人綁了回去,“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承恩侯,你個普通百姓能讓他陷入甚麼艱難處境。”
“姐姐不要再說了,若去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葉蘿衣擡腿要走,卻被柳莺兒抓住手腕,不得不回頭看向她,“妹妹我勸你莫要因小失大,你連蘇簡那個爛人都能一再遷就。”
“怎麼對承恩侯就這樣無情?”
“柳姐姐 ,你可曾愛過一個人?”葉蘿衣眼眶淚珠迅速滑落,“曾經我以為我對蘇簡的感情就是愛,相見時不歡喜,離别時不傷悲。”
“但遇到那人我才知何為愛,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着我的心,我隻想他時時刻刻都好,一生一世都歡喜,即使這些都與我無關。”
“你這又是何必呢,唉。”柳莺兒看着她深深歎了口氣,“愛其實是世間最無用的東西……男人的心你永遠也猜不透。”
“那又如何。”葉蘿衣甩開她的手大步離去。
看着她的背影,柳莺兒再次搖搖頭,“和我說這些,我吃的油鹽比你吃的飯多多了。”她也不再在原地停留,大步離開。
“喲抽八卦,台子搭好你就回來了。”
“不是,你怎麼哭了?”看到她臉上的淚痕,老三趕忙收起嬉笑神色,手腳慌亂看着她。
“你要去哪?”看他手上還拿着挖坑的用具,葉蘿衣疑惑問道。
“去亂葬崗挖坑啊,晚上不是要埋幾具無人認領的屍體嘛。”老三又苦着臉看向她,“不然,看在我剛才替你忙活半天的份上,你替我去挖坑吧。”
“好啊,那待會兒文案宣講完聖谕,你替我收拾;晚上再替我把屍體搬去埋了。”葉蘿衣斜睨着他沒好氣說道。
“那還是算了,挖坑這體力活還是得男人來幹,好了,我走了。”老三扛起出頭就大步走開,生怕葉蘿衣留下他幹活。
葉蘿衣擦擦眼角挂着的淚珠,才三兩步走到八字牆外,跟着村民一切聽文案宣講。這宣講的内容不過是冬去春來,就要到春耕時節,大家要好好耕種之類的。
可是外面确實綿延的白雪,根本沒有半點春日生機,也不知這春日何時才能抵達。
裴淵剛踏進屋子就被鋪面而來的酒味,熏得兩步推出門外,“于斯,你有沒有……手帕?”
于斯一頭霧水看向他,眼睛都忍不住瞪大許多,“男人怎麼會有那東西?”
他們二人對視一會兒,裴淵無奈搖頭又做壯士赴死模樣進了屋子。看着靠在床榻邊與一地酒罐作伴的人,“你這是作甚?離了那人就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