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逸斜出的臘梅樹枝将熱烈綻放的花朵托舉在小窗外,給幽暗的屋子送去縷縷幽香。
“放我出去,你到底要将我關到甚麼時候?”蘇簡看着門邊那人憤怒大喊道。
“誰知道呢?或許幾日,也或許幾年 ,不如……就讓你死在這屋子裡罷。”傅淮書看着門邊那顆長勢喜人的臘梅樹,慵懶答道。
“你!”蘇簡發瘋似地用力搖晃阻隔在他們之間的圍欄,眼神發狠死死盯着外面的人,“放我出去!”
“不放又如何?”他面上雖是笑着,眼神卻甚是陰森,看得人背脊發涼,“反正留着你也是禍害,不如……就讓你在這自生自滅。”
“你敢!若是她知道了定不會原諒你!”
“她?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是草菅人命,濫用權勢!”蘇簡目光中多了許多驚恐,再也不似剛才那般嚣張。
“草菅人命?”傅淮書歪着腦袋看向樹上盛開的臘梅,“若是以你潛入承恩後府加害承恩侯夫人的罪名将你送到官府,你現在已經是亂葬崗的死屍。”
“而我這個你口中草菅人命的人,讓你活到了現在。”
“是啊,那你不如大人有大量将我放出去,再給我筆錢财。”
“我發誓,我再也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蘇簡雙眼中又閃爍着貪、婪的光芒,看着傅淮書急切地說道。
“我不呢?”傅淮書戲谑笑着看向他。
“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我偏想看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
“你!”蘇簡從縫隙中探出指着他,雙眼也瞬間變得通紅,“娶了個我不要的女人,還真當自己占了便宜。”
“不瞞你說我與她早就……嘿嘿,你還不是用我用過的。”他猙獰笑着看向傅淮書鐵青臉色,甚是得意,“是不是很生氣?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傅淮書深吸口氣,擡手砸向身旁石壁,一聲悶響牆上累積的塵土如晨霧般揚起,模糊了二人的視線。
“哈哈哈哈哈哈……為了個老子玩過的女人……”蘇簡用力抖動面前的木樁,發瘋似地大笑,“呃……啊……救……”
喘息間,蘇簡就倒在稻草上沒了氣息,屋内又恢複了寂靜,隻有傅淮書手上緩緩落下的血滴,證明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侍衛推推躺在地上七竅還淌着血的蘇簡,又小心伸手探探他的必須,才跑到傅淮書面前小聲禀報:
“侯爺,他……死了。”
“嗯。”他面上沒有任何波瀾轉過身去,“這事莫要讓其他人知曉,特别是夫人。”他話音未落,就看到那個身影神情歡快朝他本來,卻在下一刻驚恐看着他。
他期盼看向坐在床邊的人,小心将手覆在她手背,“若是……當時我就将這些告訴你,是不是你就不會離開?”
“侯爺……”她握住傅淮書的手,深吸口氣才開口說道:你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沒有蘇簡也還有其他阻隔。”
“陰差陽錯遇見了,也不過是……有緣無分。”
“為何……你不願遵從自己心中所想。”傅淮書眼尾泛紅看着她,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增加。
葉蘿衣忍着手上傳來的疼痛,看向他說道:“你還不明白麼?若你不執着于……和我在一起不會受傷,也不會如此痛苦。”
“隻要你回來,我們就不會痛苦了,一切就都還是和從前一樣。”
“侯爺!已經回不去了,我不是太師之女那樣榮耀的背景,我的出身注定攀不上您。您不在意,長公主也不會準許。”她哽咽說道,“難道你……為了與我在一起連家人都不要了嗎?”
“那你可曾想過自己?難道你真的不曾愛過我半分?”
“若你當真不愛我,又為何來看我?”
“侯爺,愛不足以抵擋萬難。”
“總有一日/你會忘了我。”
“侯爺,藥煎好了。”
葉蘿衣慌忙抹掉臉上淚水,快步走到門邊接過侍衛端來的湯藥。
她将骨瓷湯勺小心放到他嘴邊,小聲說道:“侯爺,先喝藥罷,莫要……”卻不想一句話還沒說完,傅淮書先揮手将她手中藥碗打翻。
“你的手受傷了。”
“不必管我,走,走罷,都走罷。”傅淮書極疲倦,沒有生氣地說道。
“侯爺!”
“侯爺,長公主殿下正在趕來的路上。”于斯急切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她怎麼來了?”
“聽說慕小姐進了宮,不知說了甚麼,殿下待着不少人過來了,怕是……會對葉姑娘不利。”
葉蘿衣看向門邊那人的側影,聽他提起自己,眉頭也皺得更緊。
“不如屬下現将葉姑娘送走,也可避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