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遊走間,慕容初夏脖頸間暴起的青筋漸漸平複。
"老衲以般若心經暫封她三處大穴。可暫保她三日無恙。"
忘憂大師他收回手,搖了搖頭,眉頭緊皺:“先帶這位女施主去寺後禅房吧!”
說完一句後,忘憂便向身邊吩咐道:“去戒律堂找無心一趟,就說是我吩咐,讓他立即啟程去找昨晚離開的瑾仙公公。”
無心昨日與瑾仙把酒言歡一夜。
雖說喝的第一杯酒是因為有個小内侍把茶偷偷換成了酒。不過他也一向沒多守清規戒律,喝酒便喝酒。他們直接跑到寒水寺後一處屋檐上,跟瑾仙那太監月下喝了一晚上的酒。
該說不說,這太監還挺有意思。
長的也很好看。
不過,到底是第一次喝酒,有點醉了。他趴在戒律堂的佛案下睡的迷迷糊糊,然後就聽到有人來搖他,讓他去追那個瑾仙公公。
無心打了個呵欠坐起來,睜開惺忪的眼睛:“瑾仙那太監什麼時候走的啊?老和尚又為什麼要我去追他?”
跑來跟無心交代方丈傳話的小沙彌一股腦把寺前發生的事情跟無心交代了。
無心愣了半天,猛地一睜眼睛。
“不是,這都多久了?還能追上嗎?”
話落便有一道白影飛速竄了出去。
七日後,寺外松枝上的積雪正好撲簌簌落下一大片。
無心緊趕慢趕,卻到底沒有在三天之内追到瑾仙公公。無奈之下,忘憂大師便也隻能親自為慕容初夏治療。
隻是他雖說功力比瑾仙高些,但救治效果到底不如由瑾仙親自出手的好。
老和尚站在床上躺着的慕容初夏身邊,許久沒說話。目光隐隐有些複雜,在瑾仙還叫沈靜舟的時候,他與瑾仙就是忘年交了。卻不知曾經的沈靜舟,如今的瑾仙與眼前這女孩緣份糾纏,到底是福還是禍。
慕容初夏好不容易保下一條命來。
當日忘憂大師在慕容初夏肩胛骨某處重重一按。原本昏迷的慕容初夏猛地抽氣,眼皮顫顫,短暫醒來時,忘憂問她:“你師父教你的綿息術,是不是隻練到第四重?”
慕容初夏當時抖着蒼白的唇,向忘憂大師點了點頭。
她修習綿息術還不到五年,的确是直到前段時間才練到第四重。
“綿息術本性溫和,幸而你練的内功是這個。隻可惜你的内力還不夠深厚,導緻如今九死一生。”忘憂大師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慕容初夏意外不已。
是以,當慕容初夏真正醒後這些日子便一直待在房内繼續練習瑾仙曾交授于她的綿息術。
終于是能感覺到體内運起功力時,能感受到有幾分輕松。
一陣寒風吹起。
禅房的窗戶忽然被吹開了,砰的一聲砸開又關上。
寒風一下子席卷到了慕容初夏身上,頓時隻覺渾身上下被寒意淩冽的刀子刮過一樣,一陣生疼。
忘憂大師曾與她緩緩交代過:“此次到底有些傷到了根本,寒氣滞留……往後再受不得寒,亦會極其懼寒,畏寒。”
慕容初夏當時卻沒想到,畏寒會畏到這個地步!
她下了床,想前去把半開半閉的窗戶關上。
不過忘憂大師也說,她往後認真修習内力,也許等以後她的功力大成,也能治得好這個病根。
手剛剛碰到窗棂,慕容初夏卻一下子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窗邊忽然冒出來了一顆好俊秀的腦袋。
一個一身白衣僧袍的和尚忽然趴在了她的窗戶邊,很是好奇的看着她。
“施主從昆侖到江南而來,便是為了尋人。”
“我聽老和尚說如果你當初有一把趁手的劍,沒直接把自己當劍,你的情況會好很多。”
“我跟我師父有過約定。”慕容初夏回答道。
慕容初夏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這和尚,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她卻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是寒水寺無心。
“我的第一把劍一定是要他送我的。”
“一個約定,有命重要?”
慕容初夏聞言一愣,愣着愣着卻是又笑了:“約定,自然是重要的。”
“那你這樣,你就這麼守着約定?對了,要不我下次見到你師父,幫你跟他說道說道啊?”無心挑眉。
“記在心上的才是約定。哪能讓别人去刻意去提醒的道理。”
慕容初夏輕輕皺眉。
“不過,你下次見到瑾仙的時候,可以跟他說說。”
“好啊!成交。”無心眉眼彎彎,一下子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