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鬧鬧中,一夜守歲。
慕容初夏不由得歎了一聲:“我記着你不是向來喜歡清淨的嗎?這過年布置,我都怕你覺得太吵了。”
瑾仙淡淡白了她一眼:“我說喜歡清靜,是不耐煩那些朝堂腌臜。畢竟真正說起來,我喜歡的到底是那江湖啊!”
瑾仙望着眼前這一堆江湖少年郎露出了些許笑容來。
“而這些江湖人,一個個看起來都是滿身的江湖少年氣啊!”
大年三十過後,便是新的一年正式到來了。
雖然昨晚守到很晚,慕容初夏卻還是在一聲聲劈裡啪啦的爆竹聲中醒來了。
睜開眼時,天甚至還沒亮,慕容初夏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心心念念念着大年初一,還在迷糊中便已經迫不及待迎接這新的一年了。
睜開眼的第一眼卻看見瑾仙拿着一隻紅香囊遞到了她面前。
沉甸甸的紅香囊裝的一看就是銀子。
瑾仙笑悠悠地問她:“怎麼醒這麼早?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慕容初夏興高采烈的拿過了紅包,香囊中淡淡的香氣中襯得銀子都高雅了幾分。
她攏過一頭長發,拿着眼兒觑着瑾仙,起身來,不緊不慢的悠然開口道:
“舊年守至終末,是為不舍;至于新歲早早起身,卻是珍之惜之。舊情新知,一舟橫渡。
于是餘年相期,餘歲相惜,重山過,寒風碎,折梅插雪與人歸…….”
随口一篇脫口而出。
慕容初夏已經利落的挽了發,洗漱淨面。瑾仙格外順手的拿起梳妝台前的黛筆,幫坐下的慕容初夏描眉。
“重山過,寒風碎,折梅插雪與人歸……”瑾仙重複着慕容初夏的最後一句,含笑問她,“既然是是折梅插雪,那今日要不要去尋一尋梅呢?”
慕容初夏興緻被勾起:“哪裡有梅?”
瑾仙停了停手上的動作,回想着說道:“鴻胪寺裡是有幾支野梅的。不過不夠盡興。我之前不是買了兩座宅子?那處小的院子你之前住過了。大的還沒去看過吧?那裡曾經就有一個很好的梅園。這個時節該是也開了。”
慕容初夏笑了起來:“那今天去串門拜過年後,我們就過去呗!”
“你今天的妝我來畫?”瑾仙提議道。
慕容初夏臉色微變,連忙把瑾仙推開:“不用不用。你先出去。你也就能畫個眉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就不能讓我試試?”瑾仙皺眉。
“我還想今天出去玩兒呢!你試起來太慢了。我快快弄一下,很快就好了。”
冬日的大雪悉悉索索的下了整夜,再次染白了所有,昨晚好不容易被掃出的一條小道,也重新被覆蓋。
白王府。
蕭崇這幾日過得并不安靜,因為府上的訪客一波接着一波,蕭羽死了,蕭瑟出征了,整個天啟城裡唯一能夠做主的王子隻剩下他了,更何況此時他和蘭月侯是如今的監國。但是除了公事求訪以外,他一律不見,而前來求問公事的人一旦想開啟另外的話題,他就會揮手送客。
不過好歹是過年了,各府來往節氣送禮的也沒辦法完全禁止了。弄的吵吵嚷嚷,讓人好不頭疼。
“殿下,瑾仙公公和慕容姑娘來了。”
這大概算是蕭崇完全沒想到的情況。不過這兩個人蕭崇倒也想不到會跟他大年初一的談公事。
而至于私事,那就更迷惑了。
“請他們進來。”蕭崇最終點點頭放了人進來。
瑾仙公公和慕容初夏并肩而來,如果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光看着這兩人的容貌,也要稱贊好一對神仙眷侶。
而在知道内情的人眼中卻總不免多了一些其他的類似遺憾的意味。但從整體方面來說,又怎麼不能說神仙眷侶一對璧人呢?
蕭崇起身相迎,眼前依舊蒙着白布,寵辱不驚:“瑾仙公公,慕容姑娘。兩位今天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慕容初夏直接開門見山的笑了起來:“白王殿下,我們來串門拜個年。新年快樂!”
瑾仙也笑着開口道:“殿下,祝殿下新年快樂。”
蕭崇直接愣了一下,随後也跟着回了一句:“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