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初夏忽然就知道自己該怎麼逃了,知道該怎麼抛開她不喜歡的這一切。也同樣知道了,她該走怎麼一條路去抓住她一直以來想要抓住的那個人。瑾仙。
心中的火熱讓她生出無限的勇氣來。
她謀劃禁書案與琅琊王一案勾連,她一路下江南與文壇大家相交,她親手建起江南中一座座書齋,她更常常一人去找瑾仙當年走過的江湖,去昆侖練劍,去各地交友,也去找人比武。
“瑾仙,你的劍殺氣這麼重,為什麼隻教我劍中風雪,不教我劍中殺性啊?”慕容初夏在天啟的那兩年中曾這樣問過瑾仙。
“我重殺性是無可奈何,心中懷恨,常懷殺意,才是如此。你的劍比我的更簡單,風雪就夠了。還要你再自己添上些獨屬于你自己的東西。”
“風雪,我覺得才是最簡單幹淨的東西。”
“風雪是簡單幹淨,但我的風雪卻比你想象中的複雜,别把我想的太好了。風雪之下也可能的是被埋葬的血腥黑暗。”
“可都說你的風雪之下可見風骨啊!”
“風骨?”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的。”
“覺得就覺得吧,但别跟着我的路走。你在劍道一途的天賦悟性絕佳,是我生平僅見。”
“那你收的那兩個徒弟呢?”
“不如你。”
“要不是你在天啟不入江湖,我倒是想讓你做我的風雪劍傳人。”
慕容初夏當時就拿着風雪劍一下子撲倒了瑾仙身邊。
“江湖啊,江湖。江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我要是去了江湖,一定要帶着風雪劍的名頭再次名揚天下。”
随後在江湖之中,她也曾行路艱難,也曾痛失摯友,也曾生死一線。但她到底是挺過來了,站到了一定的高度。
五年之後,慕容初夏一路送葉安世歸國,大梵音寺中,她一如既往的拔了瑾仙的翡劍,一身白衣直指向他。
可是重逢是期待已久的,衣服是提前訂做的,拔劍也是虛晃一招的,對立更是假裝的。
“難得聽見你叫我一口一個師父的。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什麼不習慣?是快忘了我這個不怎麼正式的弟子吧!”
“還不是要攔我?我倒是好奇,你這就跟着我學了一兩年的劍,之後就四年不見人影,不知道是不是連靈均伯庸兩個都比不過!”
“你教我的時候可就說過我的天賦悟性是你生平僅見。他們兩個可打不過我。”
“師父,你想知道我的武功怎麼樣了,不如親自出手試一試?”
用瑾仙公公的劍,來指着瑾仙公公,這世上也隻有一個慕容初夏。
而在她一劍出之前,瑾仙終于歎息一聲,走出了轎子。穿着一身淺綠衣衫,白了兩鬓幾絲頭發。
風動,飛雪中,久别重逢。一如既往的師徒默契,熟稔自在。
“小初夏,聽江湖中人說你出劍已經隐隐有風雪劍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