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損失何止嚴重?
尤其是蘇昌河,似乎在跟慕容初夏對戰過一次之後,也開始不着痕迹的給暗河留下些許脫身的退路。
蘇暮雨遠去南決。慕雨墨也來過天啟,但讓他送了出去。三分之一的暗河,便是損失殆盡,也不算傷筋動骨。
終于到了這一夜一切爆發的時刻,瑾言的的确确被瑾仙藏在鴻胪寺,百曉堂、白王府、赤王府、大理寺、還有一位蘭月侯……都紛紛出價意指瑾言手中的那份名單。
依舊是瑾言選了蘭月侯,選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
也依舊是瑾仙護着瑾言,一路跟着蘭月侯夜至皇宮。
同樣是在最後關頭對上了大監瑾宣。瑾仙與瑾宣大戰一場。
一把風雪劍護慕容初夏而斷,
一把無暮劍守明堂之上而斷,
卻也還剩下一把觀雪。觀雪,憑觀落雪,不再入局,卻也同樣不是冷眼旁觀。
白王一方,瑾玉公公出手搶人。瑾宣則作為赤王一方搶人。沈希奪則是作為國法一方搶人。
唯獨百曉堂當場就撤了,明哲保身,作壁上觀。有所得必有所失。如今天啟城裡諸方勢力忙了起來,也算是給蕭瑟那邊闖閣上了道安全保障。
“我代表百曉堂堂主職責已盡,接下來的事就不摻和。”姬雪站起身縱身一躍,遠遠地離開了。
而這一路上,魑魅魍魉,百鬼夜行,無論是勢不兩立的奪嫡皇子,還是斬罪定伐的人間判官,亦或是那些一直苦等着沒有露面的人。都已拔出了刀。
無雙帶着自己的劍匣半路攔截,無雙劍匣的威力提前在這天啟城中露出了鋒芒。繞指柔歸位,飛劍齊全,十二把飛劍環繞身側,劍氣峥嵘。龍邪帶着殺手一層層的包圍了瑾言可能經過的道路。沈希奪亦是絲毫不讓,一把斬罪刀攔路搶人。
長街的盡頭,瑾宣的長袖已經被撕得粉碎,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狼狽過了,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而那殺氣卻越來越濃。
而另一邊,瑾仙的手劇烈地顫抖着,幾乎已經握不住觀雪劍了。
關于五大監中,大監和掌香監誰武功更強一些,看來此刻已經有了結論。
九成虛懷功,瑾宣已經和當年的師父相差無幾了。但是瑾宣沒料到的是瑾仙身上也帶着六層的虛懷功,甚至是結合了虛念功的虛懷功。
瑾仙緩了口氣,一劍揮出,霜氣凜冽,直逼瑾宣而去。瑾宣長袖一揮,隻伸出一指,在風雨劍之上輕輕按了一下。
那股凜冽的霜氣瞬間退去了一大半。
兩人交錯而過。
瑾仙的劍很冷,可額頭上卻已經冒出了汗。
瑾宣依然筆直地站立着,雙手負在身後,臉色卻已然變得難看。
“九成虛懷功,你已經和當年的師父相差無幾了。”瑾仙沉聲道。
“我可以用出十成。”瑾宣指向瑾仙,“但你得死。”
“那我也可以再升一層。”瑾仙努力壓制住了顫抖着的手。他猛地閉上了眼睛,想起了慕容初夏與人對戰時,那般驚豔用出的劍招。
“我不會死。”
彈劍作歌,持劍可舞。
就連虛懷功虛念功也到底是慕容初夏研究了個透徹。
那夜破廟,少女手指輕點,便有海棠憑空而生。
那次對戰,劍意無形,卻也可化為有形。
那次長憾,九天之雷而下,天威煌煌,難以抵擋。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瑾仙沉聲開口,“既然已經在紅塵中掙紮走了一遭了。寒霜之劍,也該變上一變了。”
天威再難以抵擋,他也已經擋過一次了。
大監的威勢難道比天威還要逼人嗎?
瑾宣伸出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