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中,最後還剩下的君晏看着蕭瑟輕輕一笑:“都送走了,隻是有時候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蕭瑟不置可否:“我現在倒是好奇,敖玉對你到底是有多信任?一座城,你倒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君晏悠悠抽出折扇,唰的一聲打開,輕輕扇着視線看向了千金台外:“在一室之内賭的再大,也不過是小賭罷了。天下之賭,才是大賭。一座城莫說我不在意,我家太子也不放在眼裡。聽說你現在叫蕭瑟?蕭瑟,三月之後,熵城輿圖給你。”
“三月?”
君晏搖着折扇:“三個月之後。是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畢竟你這接下來的三個月,隻怕也是要脫不開身吧?”
蕭瑟面色平靜轉過頭看他,慢條斯理的開口:“三個月。你小看我們了。反倒是你們,一座城毫不在意,再加一座城也不放在眼裡。但一座城一座城相加,僅僅這樣的話,怕是南決遲早有一天能被我全數吃掉。”
君晏聞言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情:“那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絕對不會。”他一字一頓的看着蕭瑟的眼睛,“我有所舍,必有所得!”
蕭瑟眯了眯眼睛,輕笑:“讓我猜猜,是你口中的太子殿下此刻應該就在哪裡陳兵待發吧?”
君晏的眼神一瞬間戒備變化了一下,随即平靜:“但你脫不開身。”
蕭瑟點頭,漠然淡笑:“我是脫不開身。隻能任你們去做些什麼了。但是,後發制人要不你也猜猜看敖玉能不能赢?”
君晏輕輕擡起扇子,好自笑了一會兒,随即半遮了神色,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下雨了……”
後半夜淅淅瀝瀝的大雨不知道何時下起來了。
圍着鴻胪寺的各個街道有無聲而黯然的厮殺掠起碰撞。上半夜尚且清冷而美好的月亮仿佛也不忍心看到這一幕場景,堕入了厚厚的雲層,任大雨洗刷大地。
鴻胪寺各處暗中龐大的勢力終于顯露一角,身着黑衣的線人暗子提前陳列,悍然堵住了各處擁向鴻胪寺的人。瑾仙久不出手,本身掌握的力量也多是放到江湖之中監守各處了。這次卻是早有預感,提前收回來了一批。本來不動聲色還好,這次出手,怕是今後會惹上一身麻煩了。
但一夜,就隻求一夜。
一場夢,更圓滿些吧!
長街之上,赤王的親兵陳列,喜隊仿佛無知無覺的吹吹打打而過,恰好是瑾仙公公在鴻胪寺門口一把把慕容初夏打橫抱起抱到布置妥帖的喜房的時候,大雨傾盆而下。
仿佛有芭蕉葉被叮叮泠泠的敲出了一首樂曲。
街巷間孤身一人的白衣身影淡然走入攔截。他側身而立。待大雨之下,親兵刀劍齊拔的時候,無心一彈衣袖,白衣宛如化作利刃一般切向了雨幕。
書齋會武的人不多。在江湖之中,隻怪慕容初夏一個人幫他們擋住了風雨。但他們也并非無能為力。一條街上,冥侯和月姬兩個人配合默契,極為遊刃有餘的攔截住了一面厮殺。守住鴻胪寺内一片歲月靜好。
将離毫不在意的在大雨中淋濕了一身,同樣把自己當做刀劍劈砍向這無邊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