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回首望了屠二爺一眼,屠二爺猶豫了一下起身小跑着回去連忙安排去了。明德帝站在那裡,笑道:“不妨的。”
明德帝随即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慕容初夏,也笑了一下:“有機會的話也回去看看你父親吧。”
慕容初夏微微一愣,心思蕩開。輕輕垂了首,回了一句:“……臣女虧欠良多,已經不敢回家了。”
“你離家多年,闖蕩出了一番天地,何談虧欠?再說了為人父母,倒底是隻盼一個兒女團圓的。”明德帝看着她的樣子,輕輕歎息一聲。
慕容初夏這一身打扮宛如一枝真正綻放了的春日桃花一般灼灼豔麗,清麗好看的緊。一身嫁衣,鳳冠霞帔,是極美的紅日一般。讓人禁不住聯想到清晨水上的朝陽。
慕容初夏微微失神了一下,應了一聲:“臣女遵命。”
但是朝陽,卻也是從完全無所可依的黑暗中獨自掙紮出來的。
瑾仙在明德帝開口的一瞬間就悟透了明德帝說這話是特意借着慕容初夏的事說給蕭瑟聽的。一代帝王變相的服軟,說到底,也到底為人父母。
但是慕容初夏……在欽天監最後把慕容初夏救醒那天,齊天塵跟瑾仙的談話,卻讓瑾仙心裡始終是一團亂麻。他在那一天知道了慕容初夏魂魄有異,并非此界之人。加上沈容澈似乎也隐隐知曉些什麼。瑾仙在此刻忍不住想到,慕容初夏心裡的父母,到底是誰呢?
她有時候就像是一張攤開的白紙一樣,毫不隐藏,坦坦蕩蕩。但是卻因為那上面的東西本身滿滿當當,又是藏着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情義思緒,便也襯得那張就算是攤開一樣的紙張,也是好似謎一般的讓人看不透。
失神不過片刻。
慕容初夏知道明德帝不可能再說出什麼新婚快樂的話。明德帝能做到了最大程度就隻能是視而不見。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慕容初夏也清清楚楚一場婚禮結束,就是大幕拉開了。
朝中百官,天下豪商,蕭氏皇族就這麼靜靜地跪在那裡,聽着蕭瑟和明德帝說着一些家談般的閑聊,等着明德帝又問起慕容初夏,問起瑾仙公公,卻都是極其溫和的關切閑談。
“各位也請起吧。孤不是刻意怠慢各位愛卿,隻是和這個兒子很多年沒有見了,不想有些不相幹的人打擾我們。還請各位愛卿諒解。”
“臣等不敢!”百官齊聲呼道。
“走吧。”明德帝輕聲說道。
瑾宣公公望了蕭瑟一眼,轉過身,朗聲道:“起駕!”
這最後賓客的駕臨,哪怕隻在最開始露出了寥寥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卻再次表明了一個事實。雖然四年沒有半點消息,但這個天啟城依然還是當年的那個天啟城,那個蕭瑟是唯一的天之驕子的天啟城!
明德帝坐到這蕭瑟從未邀請過人上來的空中樓閣,好奇問了一聲:“賭局如何了?”
蕭瑟淡淡開口道:“可以掀牌了。”
“好,那就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