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命啊!
但在起舞之間,瑾仙卻是不由得完全沉浸在了慕容初夏的舞姿風情之中。
在漫天霞光的雲層之下,在淩亂潮濕的山石之上,她讓翠鳥在此展翅,活潑妩媚;讓遊龍在此穿雲入海,霸氣潇灑;讓過了時節的垂蓮再開一刹,靜谧優雅;讓飛雪好似漫天而來,又全心撲到了一個人的懷裡……
女子軟舞。
《綠腰》一曲,不是誰都能跳的;《綠腰》一舞,也不是誰都能看到的。
遠遠的山路之下,有人駐馬擡頭看着那山頂的一抹青綠起舞,柔婉百折,跟慕容初夏以往的風格完全不同。
一個嬌俏的聲音從旁響起:“慕容姐姐不常跳舞的,想看為什麼不上去看?這裡能看清什麼?”
有些低沉的聲音在清晨的微寒中流淌。
“……有些舞隻能給一個人看。我們不适合過去。但就在這裡看着也夠了。”
蕭瑟攏着一身青衫,騎在他那夜北來的好馬之上,開口輕輕念起了一首詩,飄渺悠揚的聲音從旁響起: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
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淩亂雪萦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一詩念畢,一舞剛落,司空千落許久之後輕輕問了一句:“蕭瑟,走嗎?”
她就跟在蕭瑟身邊,坐在高大的黑色駿馬上,懷裡抱了一把銀槍。一手牽着缰繩,一手虛虛攬着懷中長槍。
此時雖然也不是太懂,心中卻也隐隐約約明白什麼。
“走。”
蕭瑟應了一聲,便也調轉馬頭懶洋洋的離開了這個他本不該出現的地方。
“心中若能容丘壑,下筆方能彙山河。”
“走了。趁天色大亮之前趕回去。說好了回天啟之後該我護她的。她隻管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便好。我這邊的事情也要抓緊了。”
司空千落跟着他全力策馬往天啟城内跑去。
“蕭瑟,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千金台,
“明日就是六皇子的宴席了,都準備得如何了?”屠二爺慢悠悠地喝着茶,問着眼前的九九道。
九九道撓了撓頭:“我又不是你千金台的人,我不過是個來常串門的賭棍。怎麼我還要替你操心這檔子事了?”
“九爺啊。”屠二爺站了起來,寬了寬身上的那根金腰帶,“這事很難辦啊。跟我走吧,隻能親自去看看了。”
“二爺别鬧,不過做幾道菜,也是你千金台搞不定的事?”九九道笑問道。
屠二爺搖頭:“做幾道菜不是問題,就怕這一席禦宴的重量,能把我這千金之台都給壓垮啊。”
“二爺。”有人輕輕敲了敲廂房的門,“六皇子來了。”
“你看,還親自來監工上了。你知道整個北離,最講究的就是這人蕭楚河了。”屠二爺整了整衣襟,又寬了寬金腰帶,走過去推開了廂房的門,對着面前的蕭瑟笑道,“六皇子來啦。”
蕭瑟禮貌地挑了挑眉:“我來看看明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