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彎唇含笑。

“我終于下山了，不看可惜了。接着，我們可以順勢出海。去看大海茫茫，去看潮生蒼月……”

感慨一通，趙玉真卻最終放不下這被遮過去的一個劫。微微歎息一聲。

“寒衣，其實這個時機卦象。該是有人替我應劫了。”

“怎麼突然提到這個？”

“之前在雷家堡要走的時候，蕭瑟曾讓我帶小桀回劍心冢。我其實拒絕了。小桀的劍是守護，這個時間點雖然勉強，但把他放在一邊才是對他的殘忍。但蕭瑟是不是找你問卦了？”

“這位的卦，就算是我也不是輕易能算的。”趙玉真想到了什麼，話說的有些意味莫名，“不過，他倒是向我問了慕容初夏。”

李寒衣輕輕皺眉想到了什麼：“要不我們去天啟？”

趙玉真知道李寒衣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他卻是搖頭，目光看向了東面。

“不。我們出海……”

李寒衣忽然神色難得有些古怪，出海的話，似乎……百裡東君也在那什麼海外蓬萊仙山。

八成要打一架了。

她輕輕點頭，開口，沒有勸阻也沒有提醒。

“……也好。”

兩位劍仙都是說走就走的性子，說是出海便去出海。等到禦劍城郭飛過，趙玉真不由得輕輕搖頭歎息一聲，雖有所憾。

“隻是可惜……那柴桑城的花，怕是得要明年再看了。”

“明年春草綠——”李寒衣想到了一句詩輕輕吟出。

趙玉真暢笑一聲，随口接上：“明年春草綠，王孫歸不歸？”

……

“當年有一個持着長槍的少年，殺出了一條通往太安殿的血路。那個人就是我了。當時他們就叫我朱雀，我不喜歡，覺得太娘了，我總想當青龍，可當時卻争不過心月姐姐。”司空長風靠在了雪月城牆上喝完了一壺酒，他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過來了一個美豔的女子。

落霞仙子，尹落霞。

“哎，雖然很不情願。但大家擔的責任是一樣的。有些事情也必須開始了！”

一朵绯紅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雪月城的千城之令。

一朵煙花之後，有正在街邊賞燈的公子忽然放開了身邊嬌俏的小娘子，獨自一人走到巷尾。有正在巡邏的兵士忽然借口有事，不顧長官呵斥急急忙忙地跑開了。也有正搖着橹的船夫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天上就又綻放出了一朵朵绯紅色的煙花。一直蔓延開來……

駕着車遠去的唐蓮回頭望着身後雪月城方向，上空炸開的那朵绯紅之花，有些釋然的一笑。

雪月城中，尹落霞站在司空長風的身邊。

“在這個時機，徹底開局。倒也真的是果決，我之前還以為他會再猶豫一段時間的。畢竟在這雪月城，安穩無恙，天下能進來的人寥寥無幾。”

尹落霞清悅的聲音泠泠響起，“不過如今，大城主百裡東君去了那海外仙山，二城主李寒衣又跟那道劍仙一起四處雲遊去了。你……”

司空千落坐的馬車遠去不知幾裡無蹤。绯紅色的千城之令下，而現在司空長風也拿着自己的烏金色長槍準備出城。

“幾個人都跑了啊！”司空長風無奈的笑了下，“既然都跑了，有些事情，自然也是要我去做一做的。”

他輕輕撫摸着自己的那杆烏金色長槍，微歎：“你是不是也曾多年未逢敵手了？會不會覺得有些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