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愁禅師——”
“忘愁禅師!!!我記得禅師也頗通醫術。快,快來看看?!!”
瑾仙臉色雪白,溫熱的内力不斷的暖着慕容初夏的經脈。跟着他來的梵若寺的僧人誰也沒見過瑾仙這個樣子。但心裡也不是不能理解。
剛剛那種天地大劫畫卷宏偉的景象,足以在看見的每一個人心中都留下難以磨滅的震撼。
倒在血泊裡的人仿佛一朵殘盡的玫瑰。就像是因為太過絢爛而無可避免的飄落了幾瓣火紅色的花瓣,零落散在地上。
殘盡,卻也盛開到了極緻。
但此時此景,卻又被殘雪裹着、托着。不像是倒在了地上,倒像是倒卧在了她自己的宣紙上。
瑾仙滿心冰涼,恍惚間不知道怎麼想起來之前慕容初夏說下一次見面一定要讓他看見她穿紅衣的樣子。
血染盡了一身白衣,倒也當真是紅衣一襲。
“阿彌陀佛——”
一位灰衣老僧呼了聲佛号,終于趕到了兩人身邊,暫時壓下眼眸中的震驚,身邊去伸手探查慕容初夏的情況。
“忘愁禅師,她傷的如何?”瑾仙一臉急切。
瑾仙掌天下佛教,此時情急之下依舊對這位灰衣老僧不減恭敬。而他面前的這個老和尚,在北離佛教也算是舉重若輕的人物。是曾與西域宗師坐而論道,連勝七人的佛家大宗,更曾與國師齊天塵笑而論道三日,互相稱贊對方為一代宗師,并公示天下佛道之争,未有勝負。
灰袖禅師忘愁,他也還有一個身份。是已經圓寂的忘憂大師的同門師弟。
忘愁禅師取出藥瓶,給慕容初夏喂了一顆藥丸之後起身,眉眼慈悲,面上卻也可見的疑惑。
“她到底如何了?”
忘愁禅師搖頭不語。
“您說話啊!”
“沈小友啊!天機玄妙。天劫玄妙,你看不出來的我也看不出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這位女施主的其他傷勢治好。”
“日中則昃,月滿則虧,盛極必衰。沈小友。這世間所有逆時之事皆為不吉。我先為她喂下了一顆大還丹,先前重傷之勢已然無憂。但天機之劫……”
“如何?”
“我能做的沒有什麼了。前因相關,後事所托。或許你可以去找天啟城裡的那個人問問。”
瑾仙大腦空白了一瞬,随即緊跟着飛快反應過來:
“我帶她去找國師。”
瑾仙吐了一口氣,把慕容初夏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就往山下趕去。
慕容初夏這個時候其實并沒有什麼感覺,也不覺得疼。不過她自然也知道人在疼得很的時候,大腦會自動保護人,疼痛一般是感覺不到的。
她不知道現在她是不是這樣,或許是吧!腦海中混混沌沌的,滿眼茫然。但是雖說混沌,精神卻還很好。沒有一點兒要昏過去的感覺。
慕容初夏甚至還伸手環上了瑾仙的脖頸,她眉眼有些染了恐慌:“……瑾仙,我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