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之情,已經還了。這是個什麼意思?
瑾仙難得覺得驚訝。
卻見沈容澈繼續說道:“至于慕容世家那邊兒,當初不過退讓的一句承諾。我到底也不是入贅他慕容世家。君子之約,翻了便是。”
隻是沈容澈到底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其實若是你們一直不挑明,許多事情都不用面對的。我覺得初夏的話,她也是願意的。”
瑾仙自然知道慕容初夏對于别人看不得人受一點兒委屈,但是對于自己卻是個息事甯人的性子。但是,恰好他也是這樣。
他微微垂了眸:“至少我不能讓她無名無分的跟着我。而且願意跟想要是不一樣的。我說過,太膚淺的她向來不屑。但是她看上的,要的便也不是那麼一點點。”
所以,他能給多少便給多少吧!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不挑明慢慢磨蹭了。有些事就是要将就一句“先聲奪人”。慕容初夏快回來了,他至少要趕在赤王蕭羽之前。有時候其實破局很簡單。但很少有人敢這麼做的。
隻是,她是願意的吧?
金陵那夜碼頭相别的時候,慕容初夏跟他提到了秦時昏禮以及詩經《氓》中那媒妁之言。江湖中許多人是隻喜歡享受戀情不想受婚姻束縛的,讓世人道一句紅顔知己。但慕容初夏骨子裡并不是那些江湖浪客,她想要抓住他,是那種從袍角到整個人的緊緊抓住。
瑾仙不由得想到,這下是他親手要把自己送到她手上啊!
此時,
天啟城外,一馬伫立。
皓月當空,一身白衣織海棠紗裙飄揚而起的少女閑閑掠着馬,馬蹄踏踏輕盈的走在官道上。夜間行路,空曠無人,唯有月色照在人身上相伴一路。
少女已經漸漸要行至天啟城了。隻是她此時隻是多戴了頂幕笠,遮了容貌。比起之前,倒是更像是個外出遊玩歸來的大家小姐。在她身後,是一輛嶺南謝家的馬車靜靜停在一處無聲的送着她進天啟城。
謝煙樹坐在馬車前一邊吃着包子,一邊看着慕容初夏逐漸遠去消失的背影。
“喂,你真的不去雷家堡直接回天啟嗎?”
“雷家堡過兩天可就是英雄宴了啊!你也不感興趣嗎?”
慕容初夏勒馬回頭,月光下她的聲音伴着幾分笑意遙遙傳來。
“英雄宴雖然是難得的熱鬧。但是我可沒什麼心思看熱鬧。”
她想見一個人,想瘋了。
尤其是自從劍心冢那一卦“大兇”先兆出現之後。她就沒心思等着去看幾乎是她一手挽救起來的局面了。那些都不重要。勝利果實也有人替她去驗收的。
“今日中秋,我在馬車裡放了酒。”
“你把第二個格子裡的那兩壺好酒拿出來喝了吧!”
幾句話說完,慕容初夏便不再回頭,一人一騎在暗夜中的平原飛奔向前。神駿的雪龍駒奔騰起來,在她座下便宛如是帶着她乘風一般。
謝煙樹見此不由得笑了笑。這些日子是他幫忙駕車送慕容初夏來天啟的。本來慕容初夏是習慣了一個人上路趕路的。孤身策馬。可是既然到了謝家,他大嫂慕容晚秋自是不允她這般逼着自己的。
他那會兒正好回家一趟,于是便自告奮勇說駕車送慕容初夏來天啟了。隻是到底是誤了些時間,八月十五這樣的好日子啊!竟然要虛度了。
不過幸好。謝煙樹拉開格子,拿起一邊的一壇子好酒,有酒就無妨。打開酒封,謝煙樹目光不由得一亮。這可是慕容初夏之前特地從江南讓人送的那好幾壇頂級梨花白的好酒啊。
狠狠吸了一口氣,是男人就沒有不愛酒的。尤其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