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嘯鷹大笑了幾聲,走了過來:“我早就說過了軍中沒什麼好茶!我葉字營平時都是喝酒的,哪裡喝的慣茶這種沒滋沒味的東西?”不管靈均和伯庸怒目而視的樣子,他拍了拍瑾仙的肩膀。
“我聽聞大将軍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想比大将軍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那就是……大将軍在做個樣子了?蘭月侯不會不在這個節骨眼上阻攔你。大将軍也在等說客上門?”瑾仙臉上不由得挂着無奈的笑。
葉嘯鷹手一僵,一時間也不知道瑾仙是在說這茶還是說他要點兵去雪月城搶人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有些幽幽的開口:“我也聽說公公有一個徒弟,名叫慕容初夏。似乎跟我家閨女關系很好。甚至永安王武功恢複的事情便是她在起了巨大的作用。”
“本将軍呈你的情。”
“媽的,本來是想鬧一鬧找點樂子玩兒的。結果來的是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通過你那徒弟知道了我閨女的意思。算了算了。反正等到七月間明德帝回來了,我再帶人去接他就是。”
葉嘯鷹有些煩躁的一把扯開了盔甲,沒意思的對瑾仙擺了擺手,意思是送客。
瑾仙卻是穩坐在哪兒,沉默了片刻,聲音依舊很是和緩:“大将軍是當我好騙嗎?”
他擺了擺手,示意靈均和伯庸退下。大将軍葉嘯鷹是個粗人不錯,看起來十分沒有心眼子,但其實誰要是真的相信了,那可真的是活該被擺一道。瑾仙相信,若是他就此離開,葉嘯鷹絕對會直接後腳就帶兵奔赴雪月城。
葉嘯鷹見此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絲毫沒有了剛才豪爽粗犷的樣子。目光冷冷的看着瑾仙。
“你知道自從琅琊王蕭若風死了之後,我唯一的寄托便放在他最看好的這位皇子身上之上嗎?五年了。五年了!他終于有了消息。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而我等到現在,是一點兒都等不下去了。明德帝又怎麼樣?他不在帝京,本将軍還能連帝京都不能出了?”
瑾仙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大将軍在不平什麼。可是事實上又有幾個人心裡能平的了此事?就連陛下心裡也一直念着這事兒的。但是,大将軍也該想想當初我那徒兒和永安王到底是因為什麼離開的?”
“說下去。”葉嘯鷹神色嚴肅起來。
“他們若要回來,便不是單純的隻要回來。”瑾仙一臉無奈,“翻案。大将軍不想嗎?”
葉嘯鷹呼吸難得有些粗重起來,目光鷹一般的望着瑾仙,隻見瑾仙說道:“本來按我的性子是不會說這麼多的。但是大将軍,這件事情裡面涉及了我的那位徒兒。她是個性子倔的,不會跟我提這些事。但我總不能看着她拿着個待罪之身回到天啟來。”
“瑾仙公公做這些事情,就不怕陛下發怒?”
瑾仙唇邊不由得一下子笑了出來:“我并沒有做這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是慕容初夏在五年前就已經做好的。”他緩緩看向了葉嘯鷹,“琅琊王謀逆案沒法翻案,也不好翻案。便是陛下也不能。但是禁書案不同。禁書案可以作為一個引子。一個最好的借口。隻是希望大将軍可以對事事多點耐心……”
“或許大将軍已經不再相信陛下了。但是或許可以相信這些年輕人?”
瑾仙手中輕輕撥動着佛珠,話已至此,準備起身離開。
隻是在即将離開營帳的時候,卻還是轉頭輕聲道了一句:“大将軍,有些底線,還是不要去碰的好。”
出了營帳,瑾仙直接走進了轎子之中。四名壯漢立刻動作有序地擡起了轎子。
靈均和伯庸也侍立在轎子旁邊。
一行人慢悠悠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