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長卻感受到了蕭崇身上的變化,笑道:“你的綿息術的确已有一些造詣了,但是你忘記了我是暗河的大家長,世上我最敏感的事物,就是殺氣。你剛剛似乎動了殺氣。”
蕭崇不答,隻是微微側身,領着書生玄同,微微後退了一步。
剛剛那一瞬間,他确實是動了殺氣。畢竟慕容初夏與他談過。
他來暗河的前提是九皇子蕭景瑕在這裡。而不論是暗河和蕭景瑕,他都已經起了疑心。
“在暗河的大家長面前動殺氣,你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嗎?”大家長語氣陰冷。
蕭崇微微一怔,感覺到一股殺氣止不住地在往上湧,幾乎就要忍不住拔劍而起。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修習了十一年的綿息術在這個人面前似乎沒有半點作用,他咬牙忍耐着,沉聲道:“大家長!”
大家長輕輕咳嗽了一下,蕭崇感覺身上的壓迫感一下子消失了,重重地喘了口氣,大家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我在你這個年紀時,沒有你的定力。”
“大家長神功蓋世。”蕭崇說道。
“殿下謬贊了,隻是殺過的人多罷了。”大家長搖了搖頭。
“适才大家長說知道我的來意?”蕭崇問道。不管怎樣也該問上一句的。
“自然,你有一個很好的弟弟,他冒充了一個人,欺騙了暗河的協助。雖然他的身份金貴,但是暗河殺人,本就不分什麼身份,他該死。”大家長轉過身,背對着蕭崇。
蕭崇垂頭抱拳:“還請大家長手下留情。”
“若我沒有手下留情,他在見到我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但你應該也看到我暗河的誠意了吧。”大家長緩緩說道。
他意有所指,指的便是那蕭景瑕的命,以及雪月城中暗河的出手。
蕭崇心裡明白。
“第一次見到景瑕的時候,你就看穿他的身份了嗎?”
“當然,他說他是蕭楚河,可雖然外貌以及年齡,都和我認識的蕭楚河相似,但是我和他的師父相識多年,他的武功卻與我所知道的大不相同。他的武功路數和你一樣,綿息術以及怒拔劍,可惜不及你的一半,想必不是瑾玉和顔戰天所傳,是你教的吧。”大家長說道。
“而且……”
大家長不由得微微一笑,“二王子殿下隻怕不知道的是。我看不看得出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的那位弟弟來的時候,同樣有兩個殺手尾随着他到了暗河。”
一聲嗤笑聲響起,“外面那殺手榜可笑的殺手王組合。”
蕭崇微微思索,擡眼:“月姬笑送貼,冥侯怒殺人。大家長說的,是月姬和冥侯?”
“隻是我似乎聽說他們兩個不當殺手了。今年五月的時候在江南辦了一場婚禮。而那場婚禮可以說是一場染血的婚禮。因為,就在那一天望衣樓慘案結了,江湖上的天泉閣也被一夕給滅了。”
“他們是代表江南書齋來的?”蕭崇不由得問道。
江南書齋,慕容初夏。
這個名字又再一次的在蕭崇心裡加重了幾分分量。
怪道他沒有再收到慕容初夏動身來暗河的消息。原來她竟然在算計着衆人去雪月城之前便已經在暗河落子了嗎?暗河之賭。蕭崇在心裡不由得此番才輕笑一聲。這一場賭約,竟然是跟一個遠在千裡之外的人博弈嗎?到是真真有意思。
大家長饒有趣味的說了聲:“是。為此,江南書齋罷了宴席之後,甚至還請了剛剛代替将離成為新一代秦淮名憐的燕步驚公開唱了三天的戲。報了仇,結了親,甚至有了新的靠山。江南書齋,還真是有收買人心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