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白衣文士看着這裡一挑眉:“和尚?這和尚倒也有一幅颠倒衆生的樣子?”
他上次看到這樣颠倒衆生的人還是之前見那位瑾仙公公。男生女相,魅惑至極。
無心臉色微微一僵,他的佛門六通中剛好就有一門叫作天耳通。有時候聽力太好也不好啊!
司空長風撚杯失笑:“你猜他是誰?”
白衣文士揚唇一笑:“我看着他與兩位故人倒是眉宇間有幾分相似,再加上這樣的打扮。應是忘憂大師的那位弟子——”
忽然,白衣文士的目光有些發愣,他直直的看着那個從無心身邊轉過身來的杏色衣衫的女子。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司空長風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悠悠失笑,擡袖舉杯輕遮了遮狂笑的嘴角。他就說嘛!這丫頭一定會讓百花會變得很熱鬧的。
“哦,慕容初夏啊!”
白衣文士轉過頭來很是認真的看着司空長風:“這個美人我見過的。”
慕容初夏眉目舒展輕輕含笑,看了無心一眼:“要不要走走?”
無心輕歎一口氣,問向慕容初夏:“上面那個白衣文士是儒劍仙嗎?”
“是他。”
無心環顧了周圍一圈,輕輕歎了一口氣:“似乎走不了呢……”
樓上,
司空長風聽到白衣文士的話險些一口酒噴出來,忍着笑面色有些古怪。白衣文士見此不由得面色更為認真了:“我說真的。我還送了她一本無名書。隻是,那次見她的時候她的境界可跟現在沒法比。”
無名書?
司空長風這是真驚訝了:“她竟然那麼早就入了你的眼的?你不會是看她好看吧?”
這可是儒聖謝宣的無名書。
誰都知道謝宣博通千古,在學識上早已能與前朝聖人比肩,但所寫之書從不寫上書名。他曾說過,當别人看到我的書,有所感悟的時候,那就已經與他無關了。那些感悟,那些看到書本想起的事,都是别人自己的東西。所以從不提名,将這件事交給了看書的人。隻可惜,江湖上有資格被他贈無名書的人屈指可數。
司空長風忽然有些了悟的點了點頭:“是了,慕容初夏在與寒衣試劍時,曾用過一劍名為畫劍。倒是跟你的路子有幾分相似。”
白衣文士聞言哈哈大笑:“沒想到那本書畫之道的書竟然還能給她這樣的靈感?”
他搖了搖頭:“我當初看見她的時候,她是一身男裝打扮。在街頭賣畫。當時一幅楓林霧遠,連我都被她的畫驚豔到了。交談幾句,當時心喜便送了她一本無名書。”
他興緻勃勃的從書箱中掏出了一卷畫來小心打開。正是那天慕容初夏所作的楓林霧晚。
慕容初夏見此微微勾了勾唇,擡指輕敲劍身,一聲輕響蕩開劍氣,那幅畫忽然從樓上垂直落下,白衣文士下意識伸手抓住了頂端畫軸,驚訝的跟慕容初夏對視上一眼。
但是一畫展開瞬間引起了衆人的驚呼。慕容初夏趁機帶着無心立馬遠離人群視線。衆人目光的焦點轉移了,再回頭找不到上一個焦點了,便圍着這副畫興緻勃勃的讨論了起來。隻有部分人還在怅然若失的找着剛剛那兩個恍似天人的身影。
下方的蕭瑟和唐蓮也看到一身綠衫的葉若依,也看到了無心和慕容初夏,兩個人互望了一眼,卻依然沒有看到雷無桀的身影,想必是跟着落霞仙子去蒼山去幫他姐姐的忙了。
那些自負風流的世家弟子們都會在這天聚集到霧雨軒中賞花品酒,但是追逐美人才是這百花會的真谛。
而那怅然若失的找着剛剛那兩個人,尤其是找着那位杏色衣衫的姑娘的人中,正巧還有兩位自負風雅的段姓公子。那段姓公子對于那位白衣女子一見便魂牽夢繞,剛剛遠遠的看着那位杏色衣衫的女子氣質好似也有些相像,一路追過來,誰知一晃眼人就不見了。
正失落間,那段姓公子眼前一亮竟然見到了一身綠衫的葉若依。那位搖着紫扇的公子段宣易眼睛裡流露出了鷹一樣的光芒:“宣恒啊,這位姑娘是你的師妹嗎?”
段宣恒望了一眼,搖頭:“倒好像沒有見過她。想必是來觀禮的哪個世家弟子吧。”
段宣易紫扇一收,随手拿起一杯酒,往前走去:“待為兄先去掠上一陣。”
蕭瑟目光一冷:“大師兄。”
想着今天雷無桀那春意蕩漾頻頻失神的樣子,蕭瑟微微有些焦急,這個夯貨起了心思也不知道把握?
唐蓮輕輕一點頭,指尖一彈,隻見那段宣易手中的酒杯忽然就炸裂了開來,酒水崩散開來。段宣易眉頭微微一皺,忽然伸手,那杯像花一樣綻放開來的酒水忽然就在空中停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