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真幽幽一笑,輕歎一聲:“說笑的。我下山,是兩個月前就想好的。隻是沒這麼快!你們回來也是在離别前趕上了跟我見面。”
“師叔祖。”飛軒輕聲喚道。
“師父!”李凡松隐隐有些哭腔。
“四位老祖宗都攔不住我,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找打嗎?”趙玉真語氣雖然兇狠,臉上卻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弟子不才,縱死亦要攔住師父的路。”李凡松搶了一柄練習用的桃木劍,咬牙朗聲道。他那把劍被雪月劍仙毀了還沒有再琢一把趁手的呢!
“氣勢是有了,但是握劍的手可不可以不要抖。”趙玉真望着李凡松劇烈顫抖着的手,笑道。
“師父,我怕。”李凡松快要哭出來了。
“傻孩子,怕什麼。”趙玉真一步跨出,已經行到了二人的身後,“我是下山,又不是尋死。”
飛軒轉過身,對着趙玉真跪了下來:“師叔祖,我聽老祖宗們說了。當時呂素真掌教曾給師叔祖蔔了一卦,若師叔祖不下山,可保青城山百年興旺,若師叔祖下山……”
“則戰死荒灘,血流成河。”趙玉真笑着接了下去。
“師父!”李凡松也用力地跪了下去。
“師父的苦心我不是不懂,隻是既然劫數擺在那裡,就提劍去破就是了。老是躲在山上,算是怎麼回事呢。”
趙玉真輕歎一聲,一揮手,将跪在地上的李凡松和飛軒提了起來,“就你們二人的那點本事,就别妄圖攔住我了。飛軒你的大龍象力已經頗有所成,但是道法奧妙,需見衆生。三個月後,你再下山遊曆,三年内不要回青城山。凡松,你與飛軒同去,你命中有兩份師緣,一份于我,緣盡于此。還有一份,藏在江湖山野,那位老師的劍術不遜于我。”
“師父。”李凡松卻猛地搖頭,直擦眼淚,“我不要什麼兩份師緣,我隻要師父您一份就夠了!”
“師叔祖!”飛軒卻一句話也說不下去。
“傻孩子,我隻是下山,又不是去赴死。哭成這樣做什麼?”趙玉真俯下身,撫着飛軒的腦袋。
飛軒搖頭:“可是師叔祖你的這些話,分明就是遺言啊。”
“傻孩子。”趙玉真站起身,望着遠方,語氣怅然,“隻是覺得這一次離開應該會很久,再相見也會很久了。我不會死的,我是趙玉真,是那一步就能登仙的人啊,天劫又如何,我不怕的。”
“師父,此行下山到底是去往何處?”李凡松問道。
“是那個方向吧。我又沒下過山,哪裡知道是什麼地方。”趙玉真指了指西邊。“不過,應該是雪月城的方向。”
“師父沒有下過山,又得會知道的如此清晰。”飛軒大驚,“莫非,莫非師父你入了神遊玄境。”
“似乎還差一步。天地無言,凝光奧妙間,為師走了,給你們帶個師娘回來。”趙玉真轉身,一個閃身,往山下掠去。
“師父!徒兒等着與你再見的那一天!”李凡松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