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淺粉色他沒見過她穿過,但這平常的布料在她身上卻顯得美豔極了。
瑾仙忽然感覺被驚豔了一下。
眼含煙霞,唇染朱砂。
黛眉一雙似遠山……
她借了店家的胭脂,對鏡上了淡妝,重新绾了頭發,那一張紅唇豔極了。
這個時候瑾仙恍然想到她曾經那一身山水刺繡的雲煙鵲橋的衣裙。她是優雅淡然的綽約仙子,也是不思歸途的桃花林裡的女子,乘興起舞,愛笑愛鬧……
還有那破廟雨聲篝火旁,她一襲青色披風窩在他懷裡,那時的悸動又重合到此時。似乎,喜歡,也跟以前不太一樣了。那種朦胧的感覺漸漸清晰起來。
晨時微涼,兩個人一起去巷口就坐在路邊吃了馄饨。然後上馬趕路。
對于瑾仙來說,或許他可以坦然初見時不知他身份的十二歲的小姑娘慕容初夏是一時的情窦初開見色起意,但是在她知道他的身份之後神色歡喜,毫不避諱,熟稔淺笑的時候卻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但,那隻是刹那感覺,真正讓這個經曆諸多,心如昆侖的雪一樣堅硬寒冷的人同樣恍惚,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留了目光的,是她锲而不舍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看似放肆實則克制的靠近。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那些懵懂少女,她笑靥如花的要他教她習劍的目的也不單純。他本想拒絕,但是她向他展露出了自己,坦坦蕩蕩,眼中那剔透的神色跟那本不該有的沉穩太矛盾了。
要此時的瑾仙來說,便是宛如天上竹雀,林間清風的她不應該被世家規矩禁锢,磨平棱角成為天啟城中一個賢良淑德的小姐。
既然如此,他便助她乘風起,去追尋自己真正想要的路。
隻是,她的走近卻不是向他想象中一樣,太近了些,越近,越不舍。瑾仙當了三十多年的太監,早就看清了許多事,比如說這些年輕人的情情愛愛,他要做的便是在她有念頭要走的時候不要添加任何阻力,任她自己放下,任她去變成她真正的樣子。
她剛離開那陣,他還會冷靜的騙騙自己,後來自己想明白了才慶幸幸好當初自己沒有完全想清楚邏輯的時候憑着感覺是這樣做的。
不然,他怕她會變不成現在這樣肆意明媚的樣子,天啟城中的慕容小姐太壓抑了。
不過半日多就到了金陵城。
瑾仙和慕容初夏一路穿街來到江南錦繡樓的旁邊。
看着江南錦繡樓氣派的樣子,瑾仙不由得看向旁邊微微擰起了眉頭的慕容初夏。
“萱羅管着江南錦繡樓,這修建的比你的書齋還氣派啊!”
慕容初夏吸了一口氣開口。
“萱羅不是管着江南錦繡樓,錦繡樓就是她一手建出來,我不過是帶着她出些主意。”
“她現在不叫萱羅了。她叫呂蟬萱。”